宁博容惊了一下,那什么,崔氏之前定下的,不就是苏家长女吗?
说句实话,她还是很相信崔氏的眼光的,今天的秋宴,多半也是为了这位,如今她居然没来?
宁博容蹙着眉净过手:“阿郑,你随我来,阿青,你替我看着这厨下。”
“是,小娘子。”
宁博容脚步匆匆往崔氏那里赶,为了今天特地穿着新做的襦裙,海棠红是平日里宁博容不大上身的颜色,因她皮肤比一般人要稍白一些,又有一双清澈的蓝眼睛,是以平日里穿着便以碧色青色蓝色为主,此等红却是极少。
但这条海棠红的裙子并不一般,越是往裙下走颜色越深,因是齐胸襦裙,到得胸部系带处,已是浅浅的一抹红,裙样简单,别无缀饰,只在下摆绣了一对别致的粉蝶,添了两分俏皮,这齐胸襦裙外套一件素白缀粉色小碎花儿的半臂,腰部照例是阿青系的浅红色如意结,这一身穿着并不如何明艳,反倒清新雅致十分清爽。
这走得急一些,踩着了裙子,险些就要摔倒,幸好她常年……练武,才又站得稳了。
深深吸了口气,宁博容掀开门帘走进屋里去。
崔氏正在招待来客,苏家果真只来了三人,苏家夫人刘氏并她的二女三女,原本崔氏想订的长女却不在其中。
宁博容虽不认得刘氏,却见她坐的位置,就知道那个衣着端庄面容却有些憔悴的妇人便是苏家夫人刘氏了,因崔氏早就和她讲过这请宴之时座次的讲究。
站在她身旁两个小姑娘一个瞧着十二三岁,一个只同宁博容一般大小,一看便知没有苏家长女在其中。
“阿容来得正好,快招待这些姐妹们吃些果子点心。”崔氏笑道。
宁博容也就立刻端出笑容来,招呼今日来的这七个小姑娘,到旁厅里去坐。
……也好套一下话,那苏家姑娘到底怎么了。
却想不到她还没套话呢,那苏家三女婉娘便拉着宁博容到一旁直接道:“宁家姐姐,可是在看我家大姐?她是不会来啦!我父亲给她订了亲,如今她已然不便出门了。”
宁博容:“……”订了亲?
苏婉娘是个比宁博容还略小上半岁的小姑娘,x_i,ng子急,竟是半点藏不住话,这样一说,她二姐珍娘跟着来听了半截,顿时脸色就有些尴尬了。
这苏珍娘只得拉着宁博容的手道:“说出来也不怕容妹妹你笑话,我阿爹在京城做官,已有数年没有回来了,前日里却忽然来了信,道给我大姐订了亲,聘礼等一应收了,连日子都定下了,我阿娘竟是半点不知道,大姐姐在家里哭了好几日,却也并无其他法子,因那人乃是我阿爹上峰之子,竟是连退婚也是不成,我阿娘对你家颇为歉疚,今日秋宴本不想来,但寻思着还是要给你家致个歉。”
上峰之子?
宁博容蹙起眉来,要知道,苏家这人好像是在京中做个闲散的六品官吧?若不是苏家老娘身体不好,苏夫人刘氏也不会带着三个女儿常年留在云州。
这件事有古怪。
宁博容几乎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这苏明远只是一个从六品小官,在京城那是算不了什么的,他的上峰……却是实权官员,怎会看上从未在京城露过面的苏家长女?
安顿好这几个小姑娘,趁着她们被果脯和别致的点心吸引,宁博容回头去找崔氏,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机会单独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崔氏缓缓道,“这件事绝非你大兄的手笔,一是他待博裕乃是真心,不至于如此毁他亲事,更别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与苏家的口头之约。”
宁博容惊讶道:“他不知道?”
崔氏冷笑,“难道我应该告诉他吗?”
宁博容:“……”
好吧,难道这真是一个巧合?
罢了,她家二兄值得一个更好的!
正如此想着,便见到阿青脚步匆匆地走来,“娘子!小娘子……那个,大郎——呃,宁刺史来了。”
……不请自来,是为不速之客。
“不过,他说是来找裕小郎的。”
宁博容:“……”要不要这么巧?刚刚才满怀恶意地揣测过他,现在说曹c,ao曹c,ao到了。
莫名的,宁博容居然有些心虚。
☆、事有反常
宁博闻来找宁博裕,自然是在宁博裕的书房中说话的。
宁博容眼珠一转,笑盈盈道:“阿母,这秋蟹怕是要蒸好了,不如我去取几只给阿兄他们送去吧。”
崔氏自然知道她想什么,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阿青,你去取些秋蟹来。”
“是,小娘子。”
宁博容年纪尚小,崔氏本就拜托了安氏的长女陈臻臻来招待这些小姑娘,陈臻臻时年十六,明年便要出嫁了,在一众女孩子当中是当之无愧的长姐,且x_i,ng格温柔,处事大方,相当令人放心。
所以,宁博容离开得毫无心理压力。
端着放秋蟹的盘子,她直接往宁博裕那边去了。
“阿青,你在这边等着。”
因常年练武,宁博容的脚步极轻,独自走进去一时间竟是半点儿声音没有。
走到院中,她就听到了宁博闻与宁博裕说话的声音。
“……这件事我会解决。”宁博闻的声线本偏于清朗,这会儿听来,竟有些y-in冷之意。
“阿兄,他为何要——”
“这种人总是希望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阿裕,此次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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