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空背着手看着他,“南弥寺是皇室心腹大患,必不可留。”
“哼,南弥寺数百年底蕴基业,又岂是轻易可以动摇。”
“确是如此。所以先长公主除去明崖、明衍,尚有皇兄设计挑起三位明字辈僧侣内斗,另有几位牵连其中,那时若不是明启资质不显,怕也可能被设为目标。”
明微低头,“我就说,翻起南弥寺的名簿,明字辈前,哪一代僧侣都有数十人,少之也有十数人,唯有明字一辈,如此凋零——到戒字一辈,也只有数人罢了,原是为此。明启那个老狐狸,自是藏得很深的,这些年若不是他保着,你们皇室恐怕——”
“僧侣虽然有多才之人,资质出众之辈,却无法与那深深宫院中走过来的政客相比。”
“不错,论y-in谋诡计,那些单纯的和尚,还当真与你们差得太远。”
“皇兄以覆灭南弥寺为今生己任,也是为叶氏子孙后代,僧众之流影响朝堂,本就该绝。”叶微空声音孤绝。
明微苦笑,“于是他以皇位许之?”
叶微空深深看他,道:“不错。”
明微叹气,“你信?”
叶微空笑起来,“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明微想了片刻便笑,“不错。他把你们放到比武台上,予你们利器,把戒晴、戒离、戒音——还有我,给你们做靶子,只是,手中有了利器,不仅仅可以扎靶子上的人,亦是可以扎身边的人两刀的,毕竟,胜利者,只有一个。”
“不错。皇兄三子之中,原是青宵最不成材,只胜在稳重,这样的人守业尚可,但锦国外有异族,内有匪患,尚有南弥寺这样的一尊大佛压在头顶之上,是最不成的,那毒药的方子是他府中谋士所献,那计谋亦是,计是好计,只是青宵先是丢了重要的物件,那本真正的《妙法莲华经》,若是他拿真经书换过那本渗入菡露香的手抄本,又或他注意着别让青穆有机会燃残香待你前来,甚至无需做贼心虚地提前烧去戒晴的尸身,有纳谏的心胸,却没有用计的才智。青穆原被皇兄寄予厚望,他自小聪慧,能言善辩,更兼长相出众,但可惜他为着野心,太过急躁,为人亦太过y-in狠刻薄,所以他想出的计策,总是太过小家子气,利用情,逼人死,原也只有戒离这样的脆软心肠才会成功。”
一旁的锦瑟轻笑起来,“这样的计策,我原是以为不行的,戒离大师有太多办法来破掉他的这条计谋,却不想他是如此地好骗,比原先以为的要容易上许多。”
明微冷哼一声,目光如电,锦瑟迎上他的目光不禁眼神一闪,垂下头来,嘴角的笑意也是隐去,他的嘴角一抹讥讽而悲伤的笑,戒离他是个傻瓜罢了,心软的大傻瓜!就是死了,也要被这些人嘲笑!“情之一事,你们是不懂的——”他捂住心脏部位,“可是,也许他是世界上最傻的那一个,但是只有他是戒离,那个总是笑着的连蚂蚁都不忍去踩的戒离!”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抱歉。”叶微空居然道,“不过青穆之才,也不过女子之才,眼界过窄,心胸太狭,锦瑟向他效忠数年,他却仍有疑心,不能完全信任,尚书之子有大才,他更不重用,妒才自傲,小有急智,却无治国之能。他偷经书燃残香原是做得不错,却不该画蛇添足一般弄出那个厨娘来,恃才傲物,好高骛远之人连守业也是做不好的,多是好大喜功,不听劝诫之辈,更兼如此刻毒,离昏君暴君不过一步之遥。”
“那叶青岚呢——”明微讽刺地笑,“擅于伪装,藏得极深,大皇子身边的甘风是他的人,怕那毒药的方子也是他给的吧——听说叶青岚的n_ai娘便是当初服侍过先长公主的宫女,在萧绿衣、萧白睿姐弟恨叶青穆入骨时救得他们,那几封信——我猜是你同叶青岚有什么合谋之策,骗得叶青穆给萧绿衣写得几封重要的可作为证据的书信,说是毁掉骗得他信以为真,既是掌握了这,他便放心地利用叶青穆将自己送入安全的宫内,不搅合到今晚的这场闹剧中来——”
他转过头,看向绯衣童颜的颜若绯,“我却是不知道,那个比戏子还要专业的人居然还有恋童癖!”
颜若绯的脸色沉下来,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所谓的恋童癖,但是单单听这三个字也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的样子,取笑着叶青岚。
叶微空勾起了唇角,“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些。”
明微笑了起来,“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嘴角的笑有些诡异,“我知道那天戒离死了锦瑟逃了你追了出去却不过追到府门外就转身回来,只在那梨花树下站了几刻便来找我;我知道第二日明月、晓梦就已与锦瑟见面聚了许久才分开;我知道萧白睿夜夜与三皇子宿在一处;我知道几次颜若绯从明王府的后院跳进来去了三位fēng_liú多情的三皇子的房间——”瞥一眼旁边的颜若绯,一张原本玉雪可爱的小脸已经铁青——“我知道那天——我在普寿寺的后院,你与我喝酒的那天,你不过就在远处的屋顶之上,在我看不到的方向角度看着我,那四坛酒,怕是早已经备好的吧,足足站了那么久,怎么,后面要做的事情——可是让高高在上的白云城主为难了?”口吻无比讥诮。
“你原不必这样的——”
“我比你想象地还要清醒明白,只是装作不懂,先骗过自己,再骗过你。”他的笑容璀璨如朝升的阳光。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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