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和穆常影之间的关系太过蹊跷。
哪有老板体恤员工体恤到家里来的?即便他和穆常影发生过关系,那穆常影对其他人也这样吗?也是来到别人家里,摸着别人的头说“不许躲我”吗
棠未息越想越乱,连更深层的问题都揪出来了:穆常影和别人做完后会抱别人去洗澡吗
他趴在桌子上,抓着笔在草稿纸上写穆常影的名字,像初识那天对方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穆、常、影。”
棠未息不由自主地就读出来了,读完自己都觉得害臊:他平时都喊那人“穆先生”,哪敢念对方的全名?
他像偷偷摸摸做了件别人知不得的坏事,心里忐忑而雀跃,又忍不住小声地再念几次:“穆常影,穆常影,穆常影……”
他能觉出自己对穆常影除了感激以外的别样心思,像蚂蚁啃噬着心脏又麻又痒,又像在心里拉奏一曲很安静的音乐,安静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但昨晚和穆常影的对话却让他不敢多想,怕自己只是自作多情。
“写我的名字干什么?”头顶突然落下一个低沉的声音,棠未息心里的曲子顿时奏成乱符。他迅速把草稿纸揉成一团,转身仰视着身后的人:“穆先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在纸上写名字的事穆常影点破不说破,他在床尾坐下,带着调笑的口吻说,“你奶奶出去买菜了,说要请我在你们家吃饭。”
“你……”
“看你刚才的反应,其实你早就知道当时把你奶奶送进医院的人是我,对不对?”穆常影状似漫不经心,实则一语中的,“但是你两边都瞒着,你奶奶那边容易瞒,而我这边,你打算用身体来报答,是不是?所以你不愿收我的钱,宁愿陪别人喝酒被别人动手动脚,你也不愿意从我这赚一分钱,我猜得准确吗?”
房间里一片沉默,只听得见外面寒风用力撞着纱窗的声音。
纸团在棠未息手里越攥越紧,最后他抓不住了,纸团“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对。”棠未息坦诚道,“那天我在医院的电梯间和你擦肩而过,后来在w包间我被客人为难的时候又被你解救,本想给你道个谢却不知以什么方式,直到发现你最需要的是什么。再后来你帮我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只能----”
“所以昨晚和我上床你是完全清醒的”穆常影拧起眉头,“棠未息,你真的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棠未息动了动嘴唇,在察觉对方阴沉下来的脸色之后自觉地闭上了嘴。
他忽然觉得事情在坦白之后并没有变得有好转,而是往糟糕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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