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在门口迎上来,陈兴随便进了一辆车门敞开的出租,看着窗外对司机说:“麻烦开快点。”
离终点越近,心里的慌乱就越清晰。他推开一扇门,门后面,不知道有没有他想要的人。
凌晨的马路很清静,司机一路踩着油门,一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用了四十分钟就跑完了。陈兴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掏了两张一百递给司机,司机低下头把零钱数好,再抬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小区大门已经关了,保安室黑着灯,陈兴站在墙外面,往后退了几步跑着跳上了墙,墙挺高的,陈兴跳过去时才意识到。整个小区黑灯瞎火的,陈兴一路小跑着到了楼下,三楼的灯也黑着,周琛可能睡了。
陈兴扶着栏杆走得很慢,声控灯都没亮。他走到三楼,站在门前,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指节扣在木板上,沉重缓慢的两声,陈兴放下手等了好几分钟,屋里没有脚步声。再敲几下,还是没动静。
陈兴低着头敲门,指头都敲麻了,怎么周琛还没来?
还没说话,鼻腔就开始泛酸,他在门外低声说:“周琛,你开下门吧,我是陈兴。”
没人回应。
他又重复了一遍:“周琛,我是陈兴,你开下门吧。”
陈兴靠着墙慢慢坐在了地上,水泥地又潮又冷,他声音大了一点点:“周琛,楼道好冷,你开门让我进去吧。”
声控灯亮了,灯光昏黄微弱,陈兴盯着门发呆,怎么就一动不动的,他说了这么久,怎么周琛还没听到?
脚步声朝着门口来了,门慢慢地打开,陈兴拧过头,王大爷披着一件厚外套隔着一扇防盗门问他:“是你啊,我还以为进小偷了,怎么现在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也搬走了。”
心里有什么地方塌掉了,砸的心脏疼得一塌糊涂。周琛说分手他没哭,周琛不回消息他没哭,失眠了这么多天,每晚想周琛他也没哭,现在只是眨了一下眼,一滴两滴三滴,最后连成线,从眼眶伸向地面。
陈兴伸手环住了膝盖,寒意自下而上冻得他全身都在抖,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面,他都没有抬手擦一擦,只是轻声问:“什么时候搬的?”
王大爷有些奇怪:“都搬了一个星期了吧,你不知道吗?”
陈兴的颈慢慢弯下去,脸埋进了膝盖。王大爷又说:“你试试看锁换没换,房东前几天还带人来看过房子,不知道租没租出去。”
“你这孩子,地上太凉了,别坐了。”王大爷说完看了陈兴一会儿,陈兴还是没动,王大爷叹了一口气,门又轻轻地闭上。
灯也灭掉了,陈兴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脖子疼,屁股疼,他手撑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他以为周琛一定会在的,他好笃定,笃定到连钥匙都没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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