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着急上火还是怎么的,睡到半夜,他硬是给疼醒了,于是发觉嘴里竟然都破了,嘴角还起了一溜的泡。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心火。
这下痛得他连水都喝不下,因为那些水泡的关系,嘴也张不大开,只能嘶嘶吸着气,辗转反侧挨到天亮。
早饭一时是没法吃得进去了,胡北原给自己泡了一大杯凉茶冲剂,忍着痛,边喝边漏地硬灌下去,权当肚子里有东西垫着底,而后就去上班。
到了公司,眼见得电梯门正好快要合上,胡北原忙一个箭步冲过去,边大喊:“等一等!”
这忘形地一下大张嘴,话音未落,胡北原就已经痛得脸都歪了。
好在电梯里的人及时帮他按住了,原本快闭拢的门再次缓缓打开,他一眼就看到里面那衣冠楚楚,一手c-h-a在口袋里,一手拿着咖啡的周翰阳。
两人乍一对视,愣了那么一秒,都不约而同地把眼光移开了。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在上升的这几秒里,未免安静得略微尴尬。
胡北原尽量避免去直视自己的上司,他极力调整可以让周翰阳远离自己视野范围的姿势,然而光亮的电梯壁就犹如明镜,让人又没法看不见眼前。
比起周翰阳的衣着笔挺,神态清朗,他不仅嘴歪眼斜,面色憔悴,连衬衫都是皱的,便宜领带还系歪了,更别提上面还有早上喝不进嘴里的那些凉茶滴下来的痕迹。
奇怪的是,这些差距,他为什么到今天才真正清楚地看得见呢?
到了楼层,临走出电梯门的时候,周翰阳突然在背后叫住他。
“小胡。”
胡北原猝不及防,心头砰地一跳,立刻就把脚收住了。
其实只有两三秒而已,但感觉上又漫长得足以让他脑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的可能和假设。
而后他听得周翰阳说:“我希望,昨天我说的话,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
“……”
“这会有问题吗?”
胡北原回头笑道:“周先生多虑了,怎么会呢。”
其实做不了朋友,并不是什么大事,不是吗?
他原本也没打算高攀周翰阳。上司就是上司,做下属的工作表现好点,力争能有升职机会,这就差不多了。若要称兄道弟交朋友什么的,那就过了。
像周翰阳现在这样清楚分明,公就是公,私就是私,才是正确的职场j-i,ng神,才是值得他效仿的。
上了半天班,胡北原感觉更糟了,他挺郁闷的,发烧和上火都只是小问题吧,但怎么就能这么难受呢?
全身上下都痛,皮肤痛,骨头也痛,眼睛痛,嘴巴痛,鼻子也酸。坐着不舒服,站起来更不对劲,连心口都一阵一阵地闷。他这到底什么毛病呀。
送文件去给周翰阳签字的时候,青年像是多看了他两眼,而后问:“你还好吧?”
胡北原蓦然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怒从心头起。
什么叫“你还好吧?”,他现在有什么不好的吗?难道就因为被说了句“我们不适合做朋友”,他就要心如刀割,伤心欲绝吗?不跟他做朋友了,他就不能心平气和,开心度日吗?
于是他怒发冲冠地:“你想太多了,我哪不好了?什么事让我不好了?我现在好得很。”
周翰阳愣了一愣,才温和地:“我的意思是,你好像生病了,有在发烧吧,要不要请假去看看?”
胡北原更郁闷了:“不用。”
全勤奖没了他找谁去呀。
周翰阳顿了顿,又说:“身体不好你就休息吧,公司的病假也不是摆设。”
“不需要。”
上司对下属的人文关怀,这时候他一点都不受用。
这天的午饭胡北原也索x_i,ng不吃了,反正嘴里到处都痛,连青菜都嚼不下去,不如省了这个钱。
这股由内而外,上上下下的难受劲,直接影响到他的工作效率。坐在电脑前,j-i,ng神老是不能集中,没一会儿就走神,没一会儿就胸闷气短。
到快下班的时候他还是没把事情做完,桌上还乱七八糟地叠了一堆文件,看着足有半尺高。
临下班前,周翰阳特意来跟他说:“你先回去吧,做不完明天再来,不用加班了。”
胡北原还堵着一口气:“行,我不赚你的加班费,我带回去做还不行吗?”
“……”
一天没吃东西,胡北原也实在饿得慌,回家的路上没忍住,在街边买了两个j-i蛋煎饼。
j-i蛋饼闻着还是很香的,热气腾腾,揣在怀里觉得挺诱人,而且温暖实在。
可一回到家,当真吃起来,因为嘴里溃疡伤口的缘故,那感觉就跟含着满口钉子似的,什么味道也品不出来,光剩下疼了。胡北原最后也只能胡乱嚼几下,就当是牛在吃草一样,囫囵吞枣全给咽下去了。
胡北原一直觉得,除了吃饱穿暖之外,人生别无大事。但这回填饱肚子以后,也并没有半点好起来的感觉。
饶是如此,他还得把带回来的活干完。免得周翰阳又认为他不对劲,私人情绪导致“影响工作”。
跟头犟驴一样在电脑前忙活了一会儿,胡北原开始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隐隐的痛感就像是胀了气似的。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继续做他的工作,大不了等下多喝点热水就完了。
哪知道,只在他打完两行字的时间里,那疼痛就从蠢蠢欲动,变成势不可挡了。
上一秒胡北原还在捂着肚子坐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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