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不远处其心腹似有所察觉,走上前来,欲加劝阻,见其起手否去,遂几步退下,回了原先位置。
屏气阖目,他沉沉松去胸腔中怨结气性,稍作端正,方平复下心绪,再缓缓倒上一杯苦酒,沿杯壁小呷一口,悯默良晌。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他沉郁低语道,“你说……”
“若是那时我与你同年科考,是不是我想要的便……”
“便……”
后面的几字,他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像是被钉子卡在喉间一般,连面目神情也变得狰狞。而这至于其中的缘由,她似懂却又非懂。
人世向来如此,若手中握着沙砾,越是努力把握,便越是流逝飞快,到了最后,也只剩了零星一点细砾而已。
尽管知晓他心中的苦涩,却无法感同身受,能做的也只有倾听而已。
“罢了,不说了……”他轻笑道,扶额,乏乏起身,似是要结束这一酒席。
“今日,我已说得太多了。”
是该散了……
杯底的余酿冰冷得很,一口咽下,瞬而便激起了她背脊的寒意,罢手,抬眼看去,张绍民仍望着她身旁的少女,满眼留恋,连遮掩的功夫也省去了。
“你与李兄的事,我信你能处理妥当,也就不过多询问了。”
他的身体尚且虚浮,撑着桌沿执剑起,也不愿由侍卫扶着,立那缓上一缓,方平稳下来。
“至于天香,你若是……”
“我会的。”她答得果断。
“……打算何时告诉她?”
“过两日吧……”
“……”
“时候不早了,张大人且回去吧。”冯素贞低眉掖一掖天香肩处的披风,截断那人任何未言说的胸臆。
夜风贯入长街而过,一个哆嗦,惊扰了那人的好梦。
天香迷蒙着双眼惺忪转醒,正冯素贞背上,左右看看,已是深夜,冗长的街道只远处张绍民等人马一点烛火。
“醒了?”
“……”
“这遭睡下来,该是一夜无眠了吧。”
“你跟张绍民都聊了什么?可害苦了我脖子。”
“如此,回去我给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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