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腾了半日有余,却一无所获。何念新彻底信了自己师父就是这么无欲无求,颇为失落地出来。
却忽然听见了自家院落里传来什么杂乱声音。
何念新立刻警觉起来,脚下加快步子,几个箭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却见一人正蒙着面鬼祟前行。
那人撞见了何念新,瞪大眼睛,却也不敢出声。何念新心中有了底,显然这人不是做什么好事的,也怕被别人发现。她怕这人跑了,一跃便冲到了那人眼前。那人显然也是个练家子,一手护着什么东西,另一手成爪状向何念新袭来。
何念新手无寸铁,见这人也没带兵器,冷笑一声,飞脚踹了过去,几下将人给制住了,又怕他指甲里藏毒,将这蒙面人的手给踩在脚下。
“你是什么人?”那蒙面人挣扎着,倒还是不敢大声吵嚷,生怕引来外人。何念新倒懒得多废话,整个人压在蒙面人身上,以内里制得那人起不来身,便往那人护着东西的那只手上劈夺。
那人低喝:“住手!主上的东西岂是你能随便看的?你若现在放了我还能饶你一命,你若看了这个,我等定追杀你到底!”
“你等”何念新总算是搭腔了,俯视下去的神色里却全是怜悯,嗤笑道是,“就你这样的啊?来一百个我也能打了。”
她一边说着,却见这人似是要将自己手中的东西给运攻毁了似的,赶忙下腰将那人手腕一掐。她毕竟没有利刃,没能将这人手筋挑断了,但也叫他吃痛了一下,何念新便趁机从他手中将东西抢了出来。
却见那是一张纸团作的团,只要这人再用力一些就能撕碎了,叫外人拿到也得费力辨认。
何念新为了抢东西,一时没顾得上压制这人,倒叫这人一个鲤鱼打挺,将她给甩了下去。何念新赶忙一个打滚,闪躲开来,又跟这人打了起来。
两人都掌握着分寸,却也都比着欲比对方更多一分力好将对方给压下去。蒙面人出招更狠,何念新花样却更多。
那蒙面人咬牙切齿:“江湖人?我乃朝廷的人,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执意要抢这信,于你有何好处!”
“你也说我是江湖人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既‘借住’在这户人家里,虽不知屋主人是谁,缘何离去了,但见你要从这儿借道作些龌龊事,自然是要阻拦的,免得事发之后害得屋主人被平白牵连。”何念新睁着眼睛说瞎话,随便就编造了个借口,眼见这人也似乎并不认识自己,顺带将自己撇清成一个路过之人,“这也算是报屋主人容我寄宿一夜的恩嘛。”
“你!”那人无意于辨别何念新话的真假,恨声道是,招式愈发狠戾,招招对准何念新命脉。
“啧啧。”何念新却一边摇头一边闪躲,揣测道是,“瞧你出招,像是个杀手,习惯了对不通武艺的人下手,力求一招毙命。恐怕你这是头一回对上我们江湖人士吧?”
这人嘴巴倒是紧,之前开口也是为了威胁,希望何念新能知难而退,见何念新并不打算放手,他哼了一声,不再给何念新任何回应。
何念新闪转腾挪,觑空隙一脚飞出,直捣那人腹部。这一脚没留余力,何念新揣测着自己怎么着也该将人踢出个内伤,没想到那人竟只闷哼一声,停滞不到片刻。
“哇,这么能忍!真不知道你们这种杀手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啊?”何念新眼前一亮。她倒是从老贤王那些层出不穷的新奇故事里听说过有关“死士”的传奇,只可惜老贤王嫌弃太灭绝人性,并不曾训练过这种死士,是以这还是何念新头回瞧鲜,称奇道是,“我得带你回我们门派,好好拷问一下死士该怎么样。我爷爷讲的天花乱坠的,我看他十有八九都是编的。”
何念新口中不停,主要是想将自己的游刃有余给对面瞧瞧。这家伙纠缠不休,也真够烦的。却不曾想,她这一激,对面那男人神色中却并没有她想象的犹疑或者惊怒一类神色,而只是皱了皱眉,紧接着便青筋暴起,立刻身手更快上几分,与之前判若两人!何念新猝不及防,差点着了蒙面人的道儿。
幸而何念新一直没出全力,见状她赶忙跑远。此处毕竟是独孤愚昔日住所外,乃是何念新习武的那处空地,十分方便何念新闪躲,却也方便了身后人的追赶。
何念新仗着自己是在自己家中,如鱼得水般东跑西窜,却始终没能将那根尾巴甩开。那人似乎是不将何念新的命留下不肯罢休似的,全然不想着离开,给自己留哪怕半分后路!
何念新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一时起兴回家一趟,又一时起兴多留了一日,竟撞见了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骨子里却又有些兴奋,这几日的百无聊赖导致的慵懒起来的骨头此事舒展着一股子冲劲。这骨子劲儿何念新都不太满意这个你追我赶的戏码了,她一跃而过一道院墙,跳进了自家花园里,跃上假山,顺手攀折了一树桃枝,正是桃花烂漫时,那桃枝于何念新的手中,却有了三分的剑意。
何念新以桃枝对利爪,有簌簌花瓣于两人之间零乱起舞!借着月色,何念新于乱舞的花瓣间只见到了一双猩红的眸子。她心下一沉,忽然想起了一些传闻。传闻中有秘法,能催动功力猛增,代价却极为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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