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夏把这技巧学得很好,何念新也是不赖。
满朝文武自然更不会逊色于两个半大丫头。各门各府,那些高居主座之辈,纵使心中千沟万壑,面上却都是带着红光,互相只说些道喜的话。有那还尚且年轻的,没能忍住给问了出来,也都及时被制止住了。
不可说,不可说。
转眼间鞭炮声便止息了,又是一度轮转,新年伊始。小贩们推着各自的板车出得集市,车头上都挂着个红绳子讨个彩头。
而那些抬往宫中的小轿却也不免俗地同这些凡夫俗子一般,寻个开年的好兆头,暗暗在轿前也挂那红绳。
开年的头一班早朝。
今上肃容,正座于高堂龙椅。文武百官鱼贯而入,三叩九拜之。站在殿堂最前的那位却非该是常驻梁京之辈,那人浑不觉身后有人将他视作大敌,其目光如芒刺辈似的,虚虚地叩拜完后,头一个起了身。
立时有人嘀咕着,转了个年,这一位国舅爷的派头更像那么回事了。
今上后位空悬,按理说并没有什么国舅公才是。这位会被人私下这般称呼,着实是因为其不时摆出个今上长辈的模样,家中又有亲妹在后宫之中。
这人出状极为无礼,那龙椅上之人眉头紧皱,却不置一词。百官多为察言观色之辈,见圣上都不说什么,便也不敢谏言。
有太监向前一步,唱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有三三两两向前一步,惯例作着开春时的歌功颂德。今上在位多年,这一番话早便听腻了,虽满腹不耐,却也让其等说了下去。如此浪费了不少时辰之后,朝中陷入了古怪的寂静。
今上也并不急着退朝,反而颇有耐性地等下去。
被年所掩饰的太平时景,在那一层火红薄纱被掀去后,终究露出了不安的伤疤。
众臣子面面相觑,谁都知道今上在等着什么,谁却也都不敢迈出那一步。
“边疆乱臣贼子之事,想必诸位爱卿都有所耳闻了。”那位缓缓开口道。
声音及缓。若是怀夏站在此处,恐怕会发出惊呼。她离京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皇位之上,她的亲父,在她离去时却仍是中气十足之辈,断不会是而今这等沙声。
提及乱臣贼子四字,那人皱了皱眉。
事已至此,却也并非是他当初愿想。望着昂首立于龙椅之下的那人,这位眉头愈发紧了,却也只能恨恨,不知事情是从何起脱离了他的掌控之中。
天下之主,真龙之子,该将大好河山握于掌心之人,却发现自己掌心中漏出去的东西越变越多。
他不禁更用力去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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