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那个医术很好的宋师姐,人在池崖里算得上娇滴滴的了,一开口却是这么骇人听闻的话,吓得店家差点儿把手里的盘子给摔了。
何念新认真地想了想:“有道理哎,到时候咱们谁发现了谁就先发信号联系其他人好了。”
这么说着,她便又把舆图掏了出来,安排好了众人接下来的行动。给自己圈定的位置,是她觉得迎亲队最可能出现的那一处。
她也很是心急。
更陷入心焦的是怀夏。
载着无数珍宝的车马队行俗极慢,在官道上如一条颓靡长蛇挪着前进的步子。怀夏是被看守得最为严密的珍宝,身周的随嫁宫女、太监并无她贴身用惯了的不说,这些新安排的服侍之人也不知是得了谁的叮嘱,并不敢多同她说上一句话。
开始怀夏并不介意这件事,十分有闲心地盘算着,和亲的消息传至边疆大致需要多久,念新姐姐做准备又要用多久,等两方见面,大概得多少时间。
但左等右等,她就是没有等来何念新。
她开始想知道这一处离边疆还有多远,问询身边的人,未能得到什么回应。想要自己估量,向车马外一看,却只见眼前身后,俱是陌路他乡。她忽然心生一股莫大的悲凉,哪怕在宫中,最难捱的时候,她也未曾有过这种孤独心绪。
但偏偏这心绪她越想排解,缠绕得越紧。缠得越紧,她越觉得自己被剥离开了这片天地,只剩孤身。
怀夏也终究才只有十四岁,在此之前,未曾离开过母亲身边。
她脸色苍白了起来,只紧紧地将两物在心口藏好。千曲给的那块旧牌符,何念新当初提的那面扇子。
在抱着这些东西的时候,怀夏才会觉得,自己在这世间还留存着希望。
她抱着希望在等,直到有一日,在车马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公主,还有三日便到凉城了。”是护送和亲队伍的侍卫。
凉城。
那对怀夏而言,原本只是点在舆图上的一点,是她念新姐姐故事里的场景,怀夏原本憧憬过,但如今只希望这三日过得慢一点。
第一日,她悄悄地掀开帘子,往外张望,希冀在哪一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遍寻不得。
第二日,她忽然有些不敢看了,只呆在车中,任由四方被笼罩着,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漆黑。而耳畔,只余嘈杂。她将手中的扇打开,上面那个并不圆满的圈,她已经不需看便知晓它在何处了。将手指放上去,沿着墨痕划过,怀夏心中喊着念新姐姐,忽然觉得浑身一阵的痛。
第三日,她有些昏昏沉沉,连打开扇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好双手捧着扇子,死死地贴着心口。半梦半醒间,她觉察到了一股奇怪的湿濡。她伸手探了探,指尖是染着腥锈味道的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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