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阵法以内,墨玉柳跟撒了欢似的到处乱跑移动着,将地面上深嵌的魔石踢地到处都是,不多时便被数条袭来的黑索狠狠绊住摔在了地面上,那些柳枝便从链条缝隙中无限伸长,咻咻咻扫来扫去地捣乱,又有墨玉柳被烦人的锁链禁锢得不耐烦了,将根部扎回地面中疯狂地延展着,在泥土中形成蛛网般的脉络,又轰地朝上掀起,将魔石抖得散落不成样子。
只不过它们都顾忌着玄婴身上不断抖落的玄火火焰,不敢靠近,只在远远的地方耀武扬威搞着破坏。法阵流转的光芒渐渐弱了,锁住玄婴的黑索在不知不觉中减少,玄婴昂首鸣叫着,不断挥舞着自己的双翼,一次比一次挥起得更高。
直到最后,伴随着一声清脆高亢的啼鸣,玄婴高高掀起了自己的羽翼,数根黑索绷直了巍巍颤动着,再也抵抗不住,轰的一声溃散化作点点黑光飘散在空中。
玄婴振翅一挥直上天际,又俯冲而下,身上跌落着耀眼的火光,尽数掉落在隐在暗处的万俟兽族之人身上,经过之处带起一片片的惊呼惨叫。
“玄婴回来!”秦清喝令道,“不要再攻击了!”
玄婴身上掉落的火光是阵法所致,此时应痛苦极了,该去往安全的地方赶紧疗伤,保留身上的火光。毕竟玄火便是玄火雀的本体,一旦玄火落尽,玄火雀便只余一点火种,神识不复存在。
玄婴充耳不闻,双翼一掀飞得更远,口中吐出道道火球攻向地面上的人,体表上的火光也落得愈发迅速,一身光彩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愈加暗淡。
万俟狩烈萌生了退意,一直挂着的憨厚笑意终于卸下,森森道:“小瞧你了,只以为你一手布置不过是独身赴阵,暗中派人攻向看守薄弱的万俟本族罢了,倒是没想到你在长岭本就留了一手。不过那又如何,我与你以长岭为借口对峙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现在想来少楼主那儿我们已经得手了,这点损失也不过如此。”
“想走就走,可没那么简单。”秦清神色冷漠,紫焰竹笛虚虚抵在唇角,薄唇轻启,一个乐音猛地在岭间众人的神识中响起,被震得头晕脑胀意识不清时,一首风格诡异凄凉的哀乐轰然激烈奏响,将神智搅得天翻地覆,层层山岭之中,无形的音波不断冲击着在万俟族人与异兽的神识,不少人支持不住,七窍流血跌倒在地,神色戚惶。
万俟狩烈勉强支撑着,张口想唤出自己所驭的异兽,一股哀极恨极的思绪忽然涌上了心头。
汲汲钻营,不过是为权势二字。为这二字,不论什么皆可抛弃。
所以即便知道一旦有战力之人尽数被派出在长岭之边埋伏,而那些留守的族人必定会招致攻击,众人依旧漠然出了族。
自己身为万俟兽族钦定的下任族长,从全族利益出发做出这样的决定自是理所当然的。
毫无价值之人,以诱饵之身引走一点战力,为家族献出最后的贡献。而不像自己,谋划全局,坐享全族希冀了不知多少年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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