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的心仿佛被人攒住了一般,无法呼吸。双手下意识死死握紧了,这才沉声问道:“太皇太后此言何意?”
“何意?”太皇太后挑了挑眉,冷眼笑道:“老身羞于说出口,还是让她自己来说吧!”
说吧,扬声叫道:“修成君!”
“妾身在!”从后殿缓缓传出一道悠扬的女声。一身绫罗,环翠凤钗的金俗从y-in影中缓缓走了出来。低眉敛目,形容谨慎,待看到王娡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后,金俗唇边缓缓扬起一抹恶毒到极致的轻柔笑意。
“修成君金俗见过陛下,见过太皇太后,见过皇后、长太主。”金俗行至殿前,躬身拜道。
“起来吧!”太皇太后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把你知道的情况和陛下说一说吧!”
金俗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径自起身。
刘彻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妾身知道的,其实也就是卞太妃娘娘知道的。”金俗轻轻一句话,就将一旁的卞太妃给拉下水。只见卞太妃慌忙的匍匐到太皇太后面前,连声说道:“太皇太后明鉴,臣妾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若不是你和妾身说过,妾身刚刚进宫不过月半,又怎么能得知这种宫廷秘辛呢?”金俗捂了捂嘴角,细声细语的说道:“太妃娘娘,您不过是一时失言罢了。也不是什么过错,可是若要想明目张胆的欺瞒陛下和太皇太后,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其实您又怕什么呢?你身怀龙裔,看在龙裔的份儿上,就是陛下和太皇太后也不能对你如何,你又何必死了心眼儿的替人顶罪?就不怕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金俗的声音陡然降低,y-in沉刻薄,有种森森的寒意。
“我、我……”卞芸姝有些慌忙的摇了摇头。懊恼不已。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发了什么疯,居然会对金俗说出那种话。如今竟然落得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金俗看着卞芸姝惊恐的模样,诡异的勾了勾嘴角。卞芸姝以为她是昏了头了,可是金俗却知道,她今日故意去软禁卞芸姝的偏殿和她聊天。可是金俗是何等身份,卞芸姝心生警惕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和她说这种要人命的八卦。说到底还是刘陵给的mí_hún香起了作用。金俗先将mí_hún香点燃后熏了衣衫,然后才去找卞芸姝,卞芸姝因为怀孕的缘故本身抵抗这种下作东西的能力就低,不知不觉的着了道。将心中掩藏的秘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原本金俗只想着将话套出来告诉刘陵再做定夺,可谁知道好死不死的太皇太后偏偏在这个时候心血来潮探望卞芸姝,一番话竟然让太皇太后听个正着……这才有了现下的一幕。
听着金俗愈发从容优雅的指责引诱。太皇太后有些嘲讽的朝着王娡的方向看了一眼,真是“成也金俗,败也金俗”。王娡在抛弃这个女儿的时候,在刘彻接回金俗开始却想翻脸不认的时候,是否会想过今日的境地?就连她这个瞎了眼的老太婆都能察觉到金俗隐藏在柔顺表面下的怨恨和不甘,难道王娡竟然一点都察觉不到。把这样一个心怀恶意的毒蛇放在身边宠爱着,无异于玩火自焚。这样的妇人之仁,竟然还欲效仿她甚至效仿吕后把持朝政,真是不知死活。
有些可怜她的摇了摇头。太皇太后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卞芸姝,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看在你身怀龙裔的份儿上,老身恕你无罪。”
“臣妾谢过太皇太后。”卞芸姝躬身拜谢,直起身来后,看着面沉如水的刘彻,缓缓说道:“事情还要从陛下大行之前说起——”
“卞芸姝!”王娡突然凄厉的叫着卞芸姝的名字,吓了众人一跳。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有些不屑的问道:“时至如今,你喊什么?”
而刘彻则是死死的攥紧了拳头,不敢置信的看了王娡一眼,寒声问道:“你继续说,父皇死前是怎么回事?”
整个后宫,因为韩嫣各种隐瞒的缘故,恐怕只有刘彻才会认为景帝是被梁王毒害的。因此在他怀疑王娡杀死梁王的时候,才没有多话,甚至有意无意的帮着王娡隐瞒。可如今卞芸姝的话,让刘彻隐隐觉得不安,甚至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恐慌。
韩嫣看在眼中,心疼不已。
而卞芸姝则低着头,乖乖说道:“先皇大行当日,王太后将我叫到椒房殿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下到陛下的汤药里头。臣妾不敢,王太后就说这药不过是一般的mí_hún_yào而已……陛下也知道,当时先皇病入膏肓,每夜每夜被病痛折磨的睡不着觉,臣妾看着也心疼。王太后就说她不忍先皇受苦,可是私底下加药御医定然不允的……”
“然后你就应了。”刘彻y-in测测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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