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名字,兽族人,生辰不详,父母不详,所以人叫我“小兽”。
十四岁前生活在黑色森林边界,十四岁被卖入魔族殿,当奴隶。
入了,虽谈不上锦衣玉食,却也能吃饱穿暖。每天除了干活儿之外,能学礼仪,学识字。我以为传说中的幸福被我寻到了,便认真干活,努力学习。每每上面赏赐,都有了我的名字,我很开心,常把那些珠宝摆到桌子上欣赏,并送给身边的好伙伴。
谁知,枪打出头鸟。
当我被总管选去服侍魔王的时候,我总算明白了“韬光养晦”的真谛。
没有人会真心对待谁,推举我“上任”的,是收过我最多宝贝的人,我以为是朋友的人。整个魔中,没有人愿意服侍魔王。原因无它,就因为那会生不如死。
魔王曾在战场上受过伤,腿有些不方便,脾气也躁得很。稍不顺她心,就会受到一阵打骂。有时候,当她太开心的时候,又会随便抓住一人啃咬撕打,直到被她蹂躏的地方血模糊。在她身边服侍的人,从来都是活不过半年。不是被凌虐至死,就是受不了自尽。
除了我,在魔王身边整整待了一年零三个月,几次残喘,都幸运存活。
本以为,我的生命将周而复始,不断陪着那个该死的魔王,来来回回被她折磨,致死方休。
谁知,世事无常,什么都能有转机。
当魔族大将们的一次庆功宴上,我见到了那位同为兽族的将军时,命运之轮再度旋转起来了。
“你就是那个命最大的小奴隶?”这是花园中,那位美丽将军微笑着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是。”少说少错,是我在魔中学到的。
“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将军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开始有了攀谈的兴趣。
“没。”我摇头,说着实话。像我这种人,活一天算一天,哪儿还会有“愿望”这么奢侈的东西。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将军偏过头来,直直凝视我的眼睛,像是想瞧出点什么来似的。
“没。”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魔,岂是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有没有最想除去,却没法除去的人?”笑意更深,将军席地而坐,双手撑着身子,仰着头看魔力弥漫的深灰色天空。
“……没。”好像曾经幻想过除去魔王,但是后面也明白了自己是痴人说梦,便不再想了。太过不切实际的事情,还是不去想得好。
“哈哈!小朋友不老实!”仰天大笑后,将军挥手把我扯到地上,捏着我的下巴道:“不过也很好,有警戒心是好事!”松开我的脸,她起身离去,此后无话。
我松了口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萌动。似乎错过了什么,但自己不敢去深想。也罢!全当是场梦吧!
当一个深夜,刺杀魔王的噩梦惊醒时,我看到那双熟悉的瞳孔。在暗夜里,一眨不眨的与我对视。
“你?”距离上次宴会的时间,我与这位位高权重的将军,已经分别七个月了。
“给你个机会,痛快的话,要不要?”没有拐弯抹角,她直接道明了来意。
“呃?”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瞧着她的脸,在黑暗中五官模糊的脸,让我有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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