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伸手抚摸著他的头,低声说,
“朕说了,朕不会迁怒你的。”
“不……我是想说……”
“我……”
少年的唇也开始渐渐发白,发著抖,慢慢说出了让年轻的法老王怔在当场的话来。
“我……不是你的王弟,亚图姆。”
会死吧。
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被马上处死。
他是个胆小鬼,所以他一直很怕死。
可是,如果不说出实情的话──
原本轻抚著他的头的手仿佛时间静止般僵在空中。
许久之後,年轻的法老王才开口。
不知道是因为吃惊还是怒意,连声线都压低了不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当然知道。”少年苦笑道,“我和你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对不起,另一个我。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根本不明白你所谓的麻烦和危险是什麽。
肆意妄为地闯入你的世界,自以为是的做出这种让你陷入危险的事情。
所以,就算真的被处死,那也是我活该。
“没关系?”
强压住心底的怒火,手指扣紧对方的下颚,强硬将其抬起。
年轻的法老王凝视著这张和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脸。
“那这个是怎麽回事!”
“巧合而已。”
被强行抬起下颚的少年直视著那双被冰冷的怒火占据的绯红色瞳孔,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以前所说的都是谎话、骗人的。我和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是埃及的王子,也没有埃及的王室血统!我绝对没有资格继承什麽王位。”
“所以──”
“闭嘴。”
一声低喝,低沈的声音中隐藏著沈重的怒意。
少年王锐利目光仿佛要将自己眼前的人撕裂。
“尊贵的埃及王室血脉……你以为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少年王说,威压目光咄咄逼人。
“你当真以为你在朕和神官面前编造的蹩脚谎话有人信?”
“你自以为是的身世,只要去派人去调查就知道你在说谎。”
年轻的法老王俯视著他的王弟,居高临下,目光迫人。
“不揭穿你,只是因为比起你的王室血脉,来历和过去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有些无措地看著步步逼人的少年王,不太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也没有时间去明白。
现在的他,只是想尽快解释清楚血缘的误会。
他上前一步,焦灼地一把抓紧对方的手臂,抬头紧紧看著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王。
“可是,听我说,我根本就不是──”
“你是。”
依然是低沈而平稳的声音,不急不紧。
魄力十足地打断了他的声音。
王干净利落的语言,由不得人怀疑。
“黄金柜和黄金积木,是太阳神赐予他在大地的孩子埃及王的信物,带著太阳神的祝福。”
“若不是身具尊贵的埃及王家血脉,任何触摸这两件宝物的人都将受到历代法老王的诅咒。”
“他的身体将会从手开始腐烂,直至化为枯骨。”
任由对方抓紧自己的手臂,少年王却不曾呵斥对方的无礼。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的王弟认清自己身份高贵的事实。
埃及王家纯正的血脉凋零,到了这一代仅剩两人,绝对不能任其流落在外。
“你难道没有发现,除了朕,没人敢碰触你的黄金柜。”
“若不是黄金柜,你当真以为,朕认下王弟会如此儿戏?”
为什麽那一日,以法老王之尊,另一个他并没有让一旁侍卫呈上,而是走下王座,亲自拿走端详他怀中的黄金盒子。
为什麽那一日,无数神官炙热的目光都落在他怀中的黄金盒子上,却无一人敢接近半步。
为什麽那一日,另一个他曾经将颈上的黄金积木递给自己碰触。
为什麽那一日,没有人提出将黄金柜严密保护起来而是任由他随意带走放置在房内。
──除了尊贵的埃及王室血脉,没有人敢触摸此神圣之物引起神的怒火和历代法老王的诅咒──
“无论你隐瞒了什麽,你身具王家血脉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在黄金圣物的承认之下,在所有神官的见证下,你就是埃及的王子,伟大的阿克纳姆卡诺王之子,朕的王弟。”
“没有任何人可以反驳这一点,哪怕是你自己。”
抓住年轻法老王手臂的手指越发僵硬,他茫然看著那双绯红的眼眸。
比什麽都要严肃认真的眼神,容不得丝毫欺骗。
另一个他说的对,他编造的谎言,他自己都信不过,他也从来没想过能骗过谁。
毕竟不是所有埃及人都是傻子。
可是他却能安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弟,这一点,他曾经莫名其妙了很久也没想出原因来。
但是,没有人质疑,他自然也乐得装糊涂。
既然他们承认了自己是埃及的王弟,自己又何必去揭穿这层纸糊的窗。
“不对……”
再一次的重复这两个字,他想不到其他可以说的话。
事到如今,他已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解释。
“不是这样!”
“黄金柜什麽的……我不是埃及的王子!绝对不是你的王弟!”
他有些语无伦次。
“……dna检测一下就知道了……就算是验一下我们的血型也可以……不,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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