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卓惊弦微微蹙眉大步走进院子,一向从容优雅的他周身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顿时惊惶——
“卓爷,这,这不是……”
他也不理会粉蔻,蹲下来看了看雪,雪白的衣衫已经浸在血中,他面露微愠让手下将雪抬走,转头看向粉蔻,深邃如渊的目光竟让人从脊背透着凉意。
“这件事,我会好好跟杜阁主问个清楚。”
“不是的卓爷,那本不是我——”
无论是不是她都没什么不同,只要卓惊弦说是,那便是。
他拂袖离开,大夫一波接一波的往院子里请,何、其、恩、宠。
他看向脸色微白的苏小昭——“连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做了这个打算。”也算结结实实给苏小昭利用了一回。
他承认,他始终认为留下雪对苏小昭来说更有用处,一直不赞同她将雪送走。但踏进院门看到那番情形的一瞬间才知道自己真该好好记着,苏小昭决定的事,始终是拗不过她。
但事已至此,总算雪也有贡献,并不白走。他也只能配合了。
“怎么样,准备好面对杜迭姬了吗?”
“是……”
苏小昭脸色还有些难看,他低头看看她,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你做事一向万全,何必担心?”
苏小昭摇头,纵然计划万全,她已日日用花楼的秘药元丹保着雪的命元,找密探封了他周身大,待雪找机会制造粉蔻杀他的假象,再让卓惊弦出面质责——
可是最危险的便是这两日,雪在假死中,若不让粉蔻和杜迭姬的人看到他的尸体,是瞒不过他们的。她只担心雪能不能撑过这两日,他的伤是唯一的意料之外——
“我没想到他会对自己下手那么多刀……”
“他大概是怕下手轻了,若被这些做样子的大夫救回来,坏了你的计划罢。”
苏小昭轻轻闭了闭眼,“那个傻孩子……”
卓惊弦环着她的肩膀极轻拍拍她的肩,“做事总会有牺牲,他必然是有觉悟才会如此下了狠手,即便死了也不会怨你的。我们要做的,是确保他没有白‘死’——剩下的就交给我,我保证,粉蔻从此不会再有任何能力挡着你的路。”
——杜迭姬亲自驾临了扬州。
她没有进太守府,而是在太守府附近一个豪华的宅子里安置下来。
隔了这么多年再回扬州,倒也感慨万千。
苏小昭和粉蔻都第一时去拜见,却都等了不少时候。待大半天过去终于见到杜迭姬,苏小昭细细打量一眼她面色,微有疲意,但依然雍容。
无非请安,杜迭姬连二人现状也未用她们汇报,只怕早已了如指掌。
请过安杜迭姬客客气气寥寥几句夸奖苏小昭一番便让她回去,只留下了粉蔻。粉蔻已知自己躲不过的,但仍咬着唇些许不甘并不服软。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该是她。
她不肯在沐烟面前求饶,所以等苏小昭一走便要开口解释,然而苏小昭一走杜迭姬脸上的和气也消失个干干净净,虽也不见严厉却不冷不热,像本不拿粉蔻当个物件。
粉蔻不知为何,心里一下子就发了慌。
“阁主……”
“你可知我为何来扬州?”
“雪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
“是么,看来你手段又长进了。卓九爷眼见着雪死在你跟前,不是你动手,就不算你杀的?他跟了你也算久,没功劳也有苦劳,不过是做个人情送给卓九爷。只要九爷喜欢,把他放在哪里他开心就好——你何必处处跟沐烟计较半分不让?一个大活人也能让你逼死,你是有多恨沐烟?朱颜阁里的人个个都像你这样,我这朱颜阁还成什么样子?”
粉蔻这时终于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因为无论她辩解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求饶:“求阁主原谅我,我真的不过是打了雪两巴掌出出气……”
杜迭姬微微叹,摇了摇头——这子,真是不堪重用。
朱颜阁长年未有大动作,粉蔻又一直收在她身边,既无人争,也没真正出去办过什么大事,凡事不过交代下面去做,从不曾出错。但到底是遇到事情才能考验一个人——杜迭姬如今已看清了粉蔻,顺境里虽光鲜,却是能伸不能屈。
她语气缓了一缓,“近些日子,唐太守倒是对你赞不绝口。”
粉蔻像顿时抓住了一线生机——对,还有唐太守!她忙道:“属下一直很尽心尽力,太守和院子里的宾客粉蔻绝无怠慢——”
“嗯,这个你的确是做的不错。唐太守也很中意你,说你游园一舞着实叫人着迷,连满堂宾客也不少倾慕于你。他有心留你下来,倒也正可以发挥你的所长,就跟了他做一门妾侍,说不定还可以帮唐太守平步青云。”
粉蔻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没了血色——什么妾侍,不过是说的好听,竟是要她去做唐太守的铺路石,替他去伺候那些需要巴结的官员么??
“不……阁主饶了我,我今后一定更尽心尽力——”
杜迭姬便有些不耐,“既要尽心尽力,便在能发挥你所长的地方吧,我这里一时没有什么需要你的。”
她就这么被打发了……
从此,跟那些以色事人的朱颜女子一般……她是再清楚不过这种命运的不是吗?
她一时再无力气跌坐在地上,杜迭姬召唤属下,“备顶轿子抬她去唐太守那里,就说承蒙太守厚爱,我便成全了这桩好事,可要怜惜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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