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永刚充耳不闻,竟然往前走了两步,齐桓下意识地把自己往后缩。拓永刚一手撑在洗漱池,微俯下身,他的这个动作跟主动把自己送到齐桓怀里没有什么区别。齐桓笑得比哭还难看,“tmd,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主动。”
拓永刚伸手摸摸自己下巴上的一个小包,最近好像有点上火,冒出这么个东西。他叹了叹气,三下两下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裤子,出去了。齐桓坐在洗手池里头,对面的角落的桶里泡着一桶衣服,窗外的云开始变成红色,白天快要结束了。
不一会儿,齐桓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刚子。”
“啊?”
“收发室有你的东西。”
“知道了。”
☆、第 2 章
一阵轻微的动静之后,拓永刚出去了,还阖上了门。齐桓从浴室走了出来,出来后就坐在拓永刚的床上,再一次地打量着这间屋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摆在明面上,但是这里处处带着拓永刚的印记,拓永刚的床,拓永刚的桌子,拓永刚的书,拓永刚的柜子,拓永刚的……
拓永刚,是一个刻在齐桓骨头上的名字。
一把钥匙急切地c-h-a进门锁里,扭开了锁,拓永刚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大信封。齐桓的胸口一下子揪紧了,他知道那只信封里装着什么!拓永刚坐在书桌前,把手里的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齐桓暗暗祈祷,别让他拆开那个信封。没等他默念完,拓永刚就动手去撕信封了,但他的手指有点不灵活,笨拙地试了两次才将信封撕了一个小口。他定了定神,一鼓作气地撕烂了信封。从信封里掉出来几样东西,一个u盘,一个伞徽,一对陆军少校肩章。拓永刚好像一点都不关心那些东西,他急急地掏了信封里的一张纸来看,看完了那封短信,他深吸了几口气,伸的去按电脑主机的开关。
u盘c-大的u盘里只装了一个7.2m的视频文件。齐桓抄手抱胸,沉默着站在拓永刚身后,视频里的齐桓亦是对着拓永刚沉默不语。不同的是,他似乎一直在酝酿着一种情绪,他很想笑一笑,可酝酿了半天什么都没酝酿出来,以至于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滑稽。他抓了抓头皮,第n次咽下唾沫,眼睛瞥了眼时间。他重新抬头看着摄像头,眼神温柔,先前一直都找不准感觉的笑这会儿呈现得挺自然。
“刚子,呵呵……我…尽量不让你看到这个。要是不小心让你看到了——”齐桓顿了顿,咧了个笑,“那就……对不住!不能陪你了。”
视频放完了,屋子里静得可怕。齐桓不敢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拓永刚。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拓永刚没有任何的动作,木掉了一样地坐在电脑前。齐桓耐着x_i,ng子等着,拓永刚动了,他抓起桌上的一只烟缸狠狠地往茶几砸过去,玻璃杯被打落在地,碎了。没等齐桓回过神来,一把椅子又已经招呼到了茶几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尖利刺耳。
拓永刚大口地吸着气,早已泪流满面。
熄灯号已经吹过很久,军营陷入沉睡。拓永刚的房间灭着灯,依稀地可以看见被他砸烂的茶几还碎在原地。团长来了又走了,政委来了也走了,营长来了没说什么,挥挥手想让人收拾狼藉的房间,拓永刚一言不发地把门关上。
他坐在窗下,手里捏着齐桓的肩章,那是他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假的,都是假的。以往的种种,眼前的一切,统统都是假的!凭什么只凭一张盖着a大队公章的通知和这几个破东西就要让他接受齐桓已经死了的事实?原来一个人死去是件这么容易的事情,没得商量,没得准备,一张遗物处理通知,几样遗物宣告这个人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永远。这就是死。
“王八蛋!”压抑地低吼着,拓永刚团紧了手里的肩章,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抑制不住地呜咽。心痛得像是要裂开,原来悲伤可以如此地具体,令人崩溃,如果不这样紧地抱着自己,他会不择手段地让自己痛。
齐桓跪在他身前,摸不到任何东西的手摸着他的脑袋。喉咙发紧,一股股酸涩气息涌上鼻腔激得他不由自主地滴下眼泪。tmd做鬼还能哭得出来,如果现在有谁能让他抱得到拓永刚,就是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他也心甘情愿。
拓永刚第一次见到齐桓是在4年前。
那一年拓永刚23岁,军校毕业一年,还没到部队报到就先被安排参加了储备干部培训班,上了半年的课。等他下到部队,那一年的新兵们都快长成半拉子老兵了。反倒是他这个“空降”的排长成了名副其实的新兵。新兵就新兵吧,他不在乎这个。第一次带兵进行实弹s,he击训练他就让所有的人对他刮目相看,□□、□□、□□……几乎每一种枪械他都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打出接近满分甚至是满分的成绩。跳伞就更不在话下,大学四年,他学的就是这个!从5000米到500米,没有他不能跳的高度。部队是个以实力论英雄的地方,所以他很快就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他脾气不太好,从小就是一副有一说一的x_i,ng子,有什么看不顺眼的都会不吐不快。说实话他没少让人下不来台,告状的人不是没有,只是领导们多数时候总会帮着他说话,“小拓年纪小,还不太懂事儿,说话直接了点儿,可他没什么恶意。当然了,他这种说话方式很影响战友之间的感情,回头我们批评他。”
领导话说到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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