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中华离开王宅的时候步子有些踉跄,同一时间王云山在用电话通知总队的相关负责人,马上遴选首次参加战机驾驶训练的队员。而王七步则是站在家门口对着姓聂的慷慨伯伯挥着手送别。是的,这是一段并不押韵角,行文也很突兀的文字。但它却很直白的表达了一个完整结局;很像是因为王七步这把妖刀将聂司令砍的不轻,以至于王总队长异常顺利的为他的队员争取到了一个师级教练大队不算,甚至还夸张的拿到了每年两百架次的飞行机会。要知道这差不多是一个军区的空军司令所能自己做主的极限了。反观特种兵总队的付出则要少的多了;每年两次与岭南空军的常规小规模联合演习。是的,这样轻量的砝码是很难让合作,或者说是交易的天平平衡的。所以,这也就注定了这些只是特种兵总队,更确切的说是王云山本人付出的表面东西。
聂中华,四十八岁,在军区正副司令这一级别上是绝对的少壮派。很风光,只不过在这个定语之前是要加个“看似”的。即便他还有可以算作悠久的军旅生涯,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到达了这辈子的权利巅峰,无法寸进了。为什么?这就要牵扯到那个禁忌话题了;岭南军区的高级将领差不多都是胖子他爷爷在浩劫后提拔起来的亲信,在岭南一地,自然是风生水起,但要想再进一步,混进那国家军权中枢,却是难上加难的。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些年老元帅和老政委一个监国一个治国确实变向夺走了一些大人物的权力,对于这样的历史遗留问题这些大人物们虽然不满却又无可奈何,但他们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到这种情况的加剧的。说来也讽刺,如果这时候聂中华已经是垂垂老矣,再进一步倒也在那些人的容忍范围之内,但偏偏是这么一个在政治上如狼似虎的年纪,所以……
聂中华这次进京开会,明显的感觉到京中同僚对他保持着淡淡的热情,淡淡的,便是疏离了。甚至有一场关于高级干部晋升考核的讨论会,他竟然被会务组有意无意的给疏漏掉了,没有事先通知。所以他到达会场的时间要比其他人晚了差不多十分钟,多么露骨的边缘化啊!坐以待毙?他不甘心。找大老板诉苦?他不是政治白痴。很难想象一种叫做走投无路的感觉竟然终日弥漫在这样一个人的心头。同样的,很难说共和国最年轻的将军王云山不是因为看到了这点,才会将他请到家里,谈一场剥削式的合作。而聂中华也只得动用手里的全部力量,换取一个在京中如日中天的盟友。即便这个盟友没有给他任何的承诺,以及盟友的宝贝儿子给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所以说啦,政治这东西是个多么复杂的游戏啊。看似简简单单的一顿家常饭菜,所包含的内容竟是这等的丰富。
退掉直飞香港的头等舱机票,王七步搭聂中华的顺风机到了羊城。在这里他将接受完整系统-战机驾驶培训,直到学成毕业,或者在聂中华看来的三分钟热血冷却后为止。
“七步,一会儿就跟聂伯伯回家好了,明天我让人带你在羊城转转。你爸爸的那些队员要明天才能到,正式的培训也要后天才开始。”坐着军区的专车从停机坪出来,聂中华对身边着军装正在打电话的王七步道。
“先不着急打扰,香港那边还有些事情。直升机已经到了,您送我到花园酒店就好了。”挂了电话,王七步说道。
恭谨的一句话将聂中华说得一愣,首先,这话说的太成人化,再配上王七步此刻那从容恬淡的神态,聂中华恍惚了。其次,这话里包含了过于庞大的信息量,大到想的太细就必然会触碰到一个叫做“秘密”的东西,王家的触手竟然已经延伸到了海的那面?虽然九七临近,但越是临近暗流就势必越是涌动啊。又或者这是王家在为大人打前站,这个可能还是比较大的。但一个十岁的孩子,又能做些什么呢?又或者……“你一个人,这,嗯,不太安全吧。”想了差不多十几种可能之后,聂中华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聂伯伯,我去香港的事情我爸爸妈妈也是知道,而且来人还是我和宝山的同学兼好朋友,所以安全问题您大可放心。”王七步言道,为了减少对方的顾虑顺便也将胖子抬了出来。
“那好吧,但是我要看着你上飞机。”听王七步说得清楚明白,便决定不再深究此事的聂中华说道。其实让他不再坚持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年代能够取得往返香港和大陆飞行资格的人实在少之又少,除了政府之外无非就是有名有姓的那几位,所以即便是出了什么意外,当事人也是极容易找到的。而且如果他实在是不放心,再派一架飞机跟着不就完了,这对他来说无非就是随便布置个巡航任务的事儿。
花园酒店的圆顶大厅里,宋艾蒙作势要给王七步一个热情的拥抱,虽然知道这是对方从小养成的英伦礼仪,但王七步还是非常不给面子的拒绝了。两个带把儿的家伙抱在一起,要不要太恶心了。
“聂伯伯,这是宋艾蒙,他爸叫宋成峰,在香港做生意,开了一家叫宋氏的买卖。”王七步做为二毛同学做着介绍。
听到宋成峰三个字后聂中华眼角一跳,这位差不多是整个东南亚最资深的金主可由不得他不认识的。虽然没有过什么交集,但这并不妨碍聂中华对那位未曾谋面的,有能力影响整个东南亚政治格局的大资本家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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