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吧唧一口亲上宝珠的小脸蛋,“咱们宝珠最乖了,尿尿都知道叫唤了?”拿起干布条,一边帮宝珠擦干屁股,一边头也不回地对陈铁贵说着,“你说,咱幺女是不是仙女投胎下凡的?这也太机灵了些!头十来天我只当她是饿了,今儿个才算整明白,咱宝珠是想尿尿了。”
陈铁贵想了想,实在觉得可笑,“才二十来天的小娃咋会懂这个?打死我也不信。我看你是偏爱幺女变痴了,瞎想!”
“行了行了,你这个死脑筋,我和你说不通!”一只手探入大女儿宝云的薄罩衫里,触手一片潮湿,王氏朝丈夫努努嘴,“宝云又尿了。”
因媳妇这些天不能下床,换洗尿布的事只能自己来,陈铁贵便将宝云的尿布换了,又将湿尿布洗好拿到院子晒着。
冷不妨背后一个热情的声音传了来,“哟,贵娃,给娃晒尿布那?”陈铁贵回头一看,是赵家老婆子赵刘氏,便问:“婶子,今个来串门子呀?我娘在屋头呢。”
赵刘氏瞅了瞅西屋,声音压低了些,“润生娘还坐月子呢吧?”
陈铁贵有些不着头脑,还是应了一声,就见他娘从堂屋门帘子探出一颗头,笑容满面地招呼:“他婶子,好些日子不见了,快来!”
赵刘氏“哎”了一声,大力拍上铁贵肩膀,“我进去与你娘叙话,你且忙你的。”滚胖的身形一摆一摆地朝堂屋去了。
王氏在窗子缝瞧见赵刘氏进了家门,丈夫一进屋,便爬起来压低声音问着,“无事不登三宝殿,瞧她那副讨好相,没准有啥事求到娘头上,你去堂屋口听听去,她跟娘说什么?”
陈铁贵闷声道:“不合规矩,我一个男人家,跑去听墙,这是你们女人家干的事!”
“我要不是月子里,早就去了,哪还轮到你?你去还是不去!”
陈铁贵跺跺脚,眉头蹙的老深,“我不去!”
王氏自知这件事上是难为丈夫了,也不再跟他置气,想了想,还是将心中忧虑说了出来,“娃他爹,你说赵家婶子突然来找娘打的什么主意?”
陈铁贵将两手攥了起来,猛地打断道:“串个门子能打什么主意,你就爱瞎想!”
王氏朝堂屋努了努嘴,“她家俩儿媳个个生的孙子,往常她便将抱个孙女挂在嘴边,如今正赶上咱们家宝云和宝珠生来,她来会不会打了咱孩子的主意?”
陈铁贵“唰”地站起身,“瞎想啥么!就算她打了主意,娘也不会答应。”夏里蚊子多,替妻子将蚊帐拉下来拢了拢,转身出了房门。
这几日正是“大暑”,太阳死晒死晒的,方出屋,霎时便出了满身的汗,陈铁贵盯着东屋站了一会,赵刘氏与他娘叽叽咕咕的谈话声不时传来,听的不是很真切,太阳晒的他头皮发疼,陈铁贵心中一时有些没来由的烦躁,便到**舍旁的柴禾堆里,拣了几壮木头,一下一下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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