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第二天跟去田里看的,也只有楚天歌这一个闲人。别人的心思,楚天歌也能猜出一二来,无非就是两种心态,一种是怕人家说她巴结楚家,一种是心里不忿。
因为楚天歌是要坐明肆的顺风车走,两家自然要互通消息。楚一鸣就做了这个传话筒,他倒是高兴,话还未听完,他已经一阵风地走了,等楚天歌问上两句答不出来了,又连忙骑上车跑回去问,往往不过一句话来回一趟的事,他能分作两次或是更多次才能说清,叫两家人都哭笑不得。
其实也并没什么话要通传,不过就是商议个时间,别的事先都已经定好了,只是楚一鸣自己好玩,他外婆又玩笑着说叫他做一个通信员,就正经当成一件事来办,但凡两边说上一句话,他就要骑车去另一边说一声。
原本楚天歌说买一些东西过去明肆家里,然后就在他家里出发,明丽娜却先一步就过来说了,叫她不必再过去,楚天歌知道是怕太过客气而显得生分,叫外人说闲话,就点了头。
下午明肆直接开车过来,就停在村子前面的大路上,楚天涯提了箱子,和楚正智夫妻两个亲自送楚天歌上了车,与明肆道了几声劳烦,又殷殷叮嘱楚天歌许多话。
车子上了外面的公路,楚天歌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忍不住红了眼圈,眼泪就掉了下来。其实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这眼泪是为谁人为何事而流。想着身边还有明肆,又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抹泪,一边就笑着说:“你刚去上京上学时,你爸爸妈妈也这样么?”
“嗯,“明肆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楚天歌,道:“都是一样的。”他早就知道楚天歌是这样的子,看着冷淡,平时做事看着也像个理的人,偏偏又很容易动情,一点点的小事,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一点又很感。
就好比刚才的送别,这村里哪一家,亲戚之间不都是这样,偏偏楚天歌就会因这样很平凡的小事而感动流涕。
其实明肆不知道的是,楚天歌并不是为楚正智夫妻的送别而流泪,她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有些后悔拒绝了楚正礼相送的好意。在她眼里,楚正礼过去是受了劳累,可是在看到楚正智一家人送自己时脸上的表情,心里约莫觉得,可能对楚正礼来说,其实是享受。
前世她就一直在拒绝父母的帮助,这一世,她早就下定了决心再不拒绝父母的好意,可是临到了事前,她又犯了这样的错。记得在哪里看过一篇文章,对父母有所求,其实正是让父母感到他们还有用,也是孝顺。
“要不要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明肆见楚天歌发呆,暗叹了一声,踌躇了会儿,才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说着,就把手机递过来。
楚天歌惊醒过来,有些感念他的劝解,不由展颜笑道:“谢谢。”
接过电话,果然就拨了家里的电话,其实下午楚正智打过电话回来。没想到没人接,大概于莲华去打牌了,楚正礼还在厂里。楚天歌哭笑不得,心情好了许多,家里没一个这样感的人,就算是担心,也不会非要在脸上表出来,何况不过是去读书,又不是上刀山火海,哪里值得担心得连正常生活也要打破的地步。
楚天歌长相平庸,然而笑容却特别的温暖,看见过的人都会忍不住会被她感染。明肆虽然一直看着前面,从前窗的倒影里,也看见了那笑容,嘴角不自觉地上翘了许多。
早已经驶出了桐县,周边的环境楚天歌已经不认得了,天也暗了下来,料着还未出云城,明肆一直不说话,气氛就有些尴尬,楚天歌犹豫了会儿,想了这个话来,就问:“是不是出了云城?看着都不认识了。”
“哪有那么快?我们走的国道这一段都在云城境内,天黑下来了就出去了。”明肆说了,又问:“饿了没?”
楚天歌有些好笑,他应该是没话可说了,不过念着他刚才的劝解,也不忍心直接拒绝,也不说饿也不说不饿,反而低声笑起来,问道:“带了什么吃的?”
明肆自然知道楚天歌笑的什么,可是有什么法子,做妈的不总是在关心子女的衣食住行,这要走夜路,带些吃的也是平常事。不过,楚天歌这一笑,还是有些尴尬,也有些无奈,道:“放在后面,你小心些,别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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