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蕙风园当差,蕙风园与外界隔绝,因此那男子必然也在蕙风园内。」
乍闻那三个字,我心中竟生出荒诞不经的想法来,然而这想法随即就被我自己否定。
绝不可能的,白天戒备森严自不必说,四年来我哪一晚不宿在蕙风园,「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做这种事。
「你受孕之时,蕙风园侍卫刚刚全部汰换,你与新侍卫其中任何一人都无亲无故,你平素安分守己,并非孟浪女子,多半是被占了便宜不敢吭声,究竟是谁欺负了你?说出来本宫为你做主。」
「娘娘,求您别再追究了。」她咄咄逼人,终於让宫女显出了哭腔。
这种事以前想来也并非没有,皇後每次都大张旗鼓问责,竟也不嫌累?许是因为深宫内院生活乏味,再小的事件也会被当作大事来处置。
「你为什麽怕本宫说?难道你是自愿的?」
宫女沉默啜泣。
皇後面对她,与我在朝堂之上c,ao弄生杀之权,看大臣们种种恐惧表现,是一般心情吧。天下第一家,果真风光无限呐。
这时又听皇後柔声道:「你不舍得这孩儿的吧?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护著肚子,你若是说出口,我准你生养他,如何?」
「真、真的吗?」宫女犹疑起来,突然却又尖叫般吼道:「不!不可能!他绝不会准许!什麽都不必说,请皇後赐奴婢一死!」
我听到地板被敲击的咚咚声。这声音我很熟悉,那是重重磕头,不久就能碰出血来的声音。
「他?你说的他是谁?」
皇後口气里有著难掩的喜悦,我顿时猜到了她单独问话的居心所在。
「她几时怀孕?」我推门进去。天热,屋里四角都放了巨大的冰块,各自散发出白气,白气弥漫中有一张惨然的年轻脸蛋,鲜血从她额头流下,分外刺眼。
「二月上旬。」皇後回答。她的声音听在我耳中,幸灾乐祸的成分远远高於惊慌失措。
二月上旬?二月丁亥,我为赴亲耕大典,曾在京兆府治下长平县住过两宿。区区两宿,竟能生出这样的风波?一时间我的愤怒之情竟不及惊讶。
「拖出去。」我沉声下令,守在门口的侍卫应声拉起宫女。
宫女死死瞪著我,我回视。那样怨恨的目光,我并不陌生,亦早不惧怕。
「慢著!陛下,此事尚未查明,臣妾认为,务必揪出那秽乱宫闱的男子严惩,以正视听。」
皇後高声抗辩,拖住我欲离开的脚步。
我低头看她熠熠生辉的凤冠,这是我给的荣耀与权势,为了这份荣光,我纵使一辈子不碰她,她也要安安分分做我的女人。
「皇後。」
「臣妾在。」神智终於回到她的脑子里,我的女人之一低下头,肩膀轻颤,高亢的声调变得小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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