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玄天玉虚宫,张成和的临时住所的门口,醉猫丁焕斜倚在雕着梨花的木门上打了个酒嗝问道。
张成和正对着桌上的那块儿不明来历的石头发呆,猛然听见门口有人说话,被吓得一个激灵,转头望见那人是丁醉猫,便又长舒了一口气,挥手道:“那小子跑到山下野去了。”
“下山?去哪儿了?”丁醉猫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跨进屋门来,摸了把椅子坐下。
“不知道,他没跟我说,一溜烟就跑了,倒是给我留块石头。”张成和指了指桌上的石头打着长长的呵欠叹道:“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住,他乐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吧。不过这回他要是再捅出篓子来我可不给他收拾了。”
丁醉猫顶着一双醉醺醺的桃花眼望向桌上那一块儿灰秃秃的东西,问道:“留下个石头?这石头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啥。”张成和大大咧咧地说道:“和这山里的石头没有区别,就是张墨那小子在它身上上刻了几个字。”
“刻字?”丁醉猫拽着屁股下的椅子向那石头挪了挪,“什么字?”
张成和被丁醉猫满脸好奇的表情弄笑了,将那石头转了个方位,指着上面的一排小字:“这儿呢,你瞅瞅。”
“嗯......”丁醉猫凑上去眯着眼睛瞧了片刻,只望见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而已,并没瞧出什么名堂来,便失望地懒懒靠回椅背上,摸了摸下巴,叹道:“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张成和哼了一声,扯过手边的一块绒布将那石头蒙了起来,道:“谁知道他又搞什么名堂,还千叮咛万嘱咐地不许我把这石头磕了碰了的,话也不说明白,整日莽莽撞撞的,等他回来我必须得好好骂骂他。”
丁醉猫搂着酒葫芦不发一言,他这几日实则一直在思量与张墨喝酒奏琴的那个夜晚,总觉得有蹊跷,可又说不出到底何处不对,本想向张墨问问清楚,谁知他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诶,丁大酒仙。”瞧着丁醉猫不开口,张成和便凑过去主动问道:“你听说了没有,武当山最近异象连连,蛇鼠暗蹿、幽光蜿蜒,也不知这与武当剑观的大宴有无关联。诶,你走南闯北见识得多,依你之见......这到底是凶兆还是吉兆啊?”
丁醉猫闻言漫不经心地向这屋子的四周环顾一圈儿,他不通老庄不信佛道,自然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凶兆吉兆不感兴趣,而是满脸鄙夷地说道:“张老头,你这屋子可乱得够呛,张墨跟着你也真是怪累的。”
“嘿你这个人......”张成和指着丁醉猫的鼻子,他知道这丁醉猫每每遇见自己不想聊的话题便会如此说些毫不相干的,却不想他偏拎出这个来。
不过丁醉猫现在说的也却是事实,张成和的被子揉作一团,东西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地,桌上笔墨纸砚杂乱一摊。张成和自知理亏,甩着袖子故作洒然道:“老夫就这样待着舒坦,你管得着吗?”
丁醉猫挑了下墨眉,“管不着,我只是在想......怪不得菁菁姑娘当年不愿意跟你。”
“老醉猫!翻旧帐就没意思了啊。”张成和佯怒道,不过没一会儿功夫便又自己噗嗤一乐,老不正经地说道:“诶嘿嘿嘿,什么菁菁姑娘,现在估计都成菁菁黄脸老太婆喽。”
“老太婆也不跟你,忒邋遢。”丁醉猫踢着地上的一个宣纸团嘀咕道。
张成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本x_i,ng如此,改不了了。再说这不还有张墨呢吗,等他回来再收拾,何劳老夫动手?”
丁醉猫撇撇嘴,懒得相劝,目光又落回用绒布罩着的那块石头上,不知思量着什么。
张成和这边屋子无处下脚,所以心内暗暗盼望着自己这书僮赶快回来,可林江宇那边,二人却为了换药这一点儿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你怕什么!?昏迷三日还不都是我在替你换药?这个时候倒是开始躲了?”林江宇立在尹承业的榻边抱上胳膊,皱眉道。
“咳咳......我说了不用你,我自己来。”尹承业咳了两声,面色苍白却严正地说道。
这些年来,他虽然身子有些弱,却也从来没劳烦别人多照管什么,凡事亲力亲为习惯了,自然不愿意林江宇帮忙。况且这次受伤的位置又极为尴尬,尹承业便更是不愿林江宇替他换药。
“逞什么能啊,你自己怎么来?”林江宇问道。
“这你不用c,ao心,出去等一阵儿,我弄完了自会告诉你。”尹承业道。
“我就不。”林江宇断然拒绝,lu 上袖子:“我来替你换药,你老实趴着就成了。”
“张墨!”尹承业有些着急,声音提了几分,“不用你弄。”
“喊什么?”林江宇也有了些怨气,“我今天还就非要帮你换药,你有本事就站起来打我。你现在要是真能站起来我还开心了呢。”
“我......”尹承业一时无言以对,被气得又咳了几声,咳喘牵动伤口,痛得他轻“嘶”一声。
林江宇听着他这几声咳,自然心疼,也不愿再同他吵,默默抬手帮着尹承业换药,将他的推脱甚至威胁全都当成耳旁风,一丝不苟地擦拭渐渐愈合的伤口,再动作极轻地敷药,换上干净的绑布。
尹承业兀自叨咕了一阵儿,后来也渐渐收了声,二人沉默间,惟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以及药膏铺展开时发出的黏腻之音回荡在屋中。
良久后,林江宇才将药换好,蹲在尹承业的面前,略略仰颌望着他,那神情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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