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行了尹公子,先生他不是推脱,他是真的坐不得那东西。”张墨打断尹承业,“你就送到这儿吧,我若以后再次路过樊水城,一定回去看你。”
尹承业望向张墨,眼神暗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良久后才轻声说道:“那好。”
张墨望着尹承业的脸色却笑了笑,那笑容像是这从城墙边漫过来的晨光。他将手中的草兔子塞给了尹承业,用难得正经的语气说道:“尹公子,你要多多保重。”
手中绿油油毛茸茸的那团狗尾巴草,竟让尹承业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也不知自己如何想的,竟很大声地唤了句:“张墨!”
“啊?”
尹承业抬头笑笑:“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张墨愣了一下,并不记得自己答应过尹承业什么,仔细回想了一阵儿这才想起那日牛r_ou_馆中对尹承业说的话。张墨觉得好笑,当时的戏言,他尹承业竟好似记得很深刻。
“我没忘。”纵然觉得好笑,张墨却仍旧向尹承业承诺道:“等到了武当山我就给你寄画。”
那日街上,尹承业独自站了好久,直到人声喧闹起来才向尹府走去,胸口有些发胀,侧边肋骨竟然隐隐地疼了起来。
出了樊水城后,刚刚还笑呵呵的张墨却低着头默默跟在张成和的身后。张成和见他如此安静,奇怪地问道:“小子,你这是咋了?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张墨懒懒抬起头,一副无j-i,ng打采的样子,恍惚说道:“没什么,就是您弄的这些砚台忒沉了,累的。”
“少来,我还不了解你小子?”张成和撇撇嘴,拍了拍张墨的肩膀问道:“说说看,你到底想什么呢?”
张墨撅了撅嘴,自知躲不过,再说他也没有什么好向张成和隐瞒的,便道:“先生,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我之前在哪儿见过尹承业。之前在尹府的时候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如今离开尹府了,却越发觉得和他有一见如故之感。”
张成和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捧腹哈哈大笑,调侃道:“你小子向来没心没肺,怎么这时候多愁善感起来了?”
“这不叫多愁善感。”张墨白了张成和一眼,“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张成和问道。
“算了算了没什么。”张墨摇摇头,接着又问道:“先生,咱们以后还会回到樊水城吗?”
“你问我作甚,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要是想回来我也拦不住啊。”张成和说道。
张墨想了想,脸上这才渐渐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说道:“那倒也是。对了先生,等到了武当山,您帮我画幅画出来呗。”
“画幅画?画什么?”
“就画武当山的风景,我答应尹承业要寄一幅画给他的。”张墨说道。
“嘿你个臭小子啊。”张成和双手叉腰,骂道:“你怎么这么轻描淡写就把我卖出去了?”
张墨皱起眉头,鄙夷望着张成和:“您不画我就自己画,再说您画得还不一定比我的好呢。”
“你......”张成和被气得指上张墨的鼻子,咬咬牙说道:“行,天上地下也就你小子敢看不起我的画了,你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是吧。那这样,咱坐船去武当山,如何?”
张墨一听坐船二字,登时就变了脸色,忙抚着张成和的胸口作讨好之色:“别别别先生,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画那东西跟蜘蛛爬的似的,哪儿能比得上您啊。咱还是走着去吧,走着......”
铁了心的张成和吼道:“坐船!”
却说张墨与张成和走后的几日中,尹府内极为平静,尹承业也恢复了曾经一成不变的生活状态,只是这段日子,他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偶尔发呆的时候,尹承业会望向窗框边上c-h-a着的一只草兔子,这草兔子已经变得枯黄,和这生机勃勃的暮春之景极为不相称。那青翠衣衫的姑娘曾经向尹承业询问要不要将那堆枯黄了的东西扔掉,尹承业却告诉她不要乱动,那说话的神情就像是护着一件珍宝。姑娘不解。却也只得悻悻作罢。
但这段平静得让尹承业觉得有些烦心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尹家最小最惹人爱的丫头尹笑阳忽然生病了,又咳又吐。
尹笑阳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丫头,那经得起这般折磨,不出几日便卧床不起了,小小的身躯被裹紧厚厚的被子中,每日被人哄着灌下一碗又一碗苦涩的汤药,曾经活泼开朗的她,现在却连个笑模样都瞧不见了。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大病
尹笑阳这一病,尹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托人四处求医问药,还将各种奇怪的偏方都用遍了,但小笑阳的病依旧不见起色,反而越来越糟糕。尹端虽心知尹笑阳可能救不过来,却也不愿就此放弃,他甚至请了不少巫师前来作法,而且以前不信佛教的他现在也常常去城外的佛寺烧香祈福,大把大把地捐银子。
尹承业倒比尹端冷静得多,清醒得多,但他看着尹端弄出的这些荒唐事儿也并没戳穿,而是由着尹端去折腾,希望他能讨个心安。
这一日,瓢泼大雨,天色y-in沉得像是被染了墨。
尹承业陪着尹笑阳待在寂静充满草药香气的屋中,屋内燃着几支烛火,光线还算明亮。
因为尹家其余的几个女儿都已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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