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墨瞳再怎么狠心，也不会再对这么个苍老的妇孺下手。
毕竟，如今的林嬷嬷的日子恐怕很不好过吧。
林嬷嬷一改以往的狗仗人势，脸上堆满了笑脸，勉强能称之为慈祥。
伊顾南自然不认识这号人物，只是淡淡地扫了林嬷嬷一眼，便牵着马进了寺中。
林嬷嬷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墨瞳，“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成么？”
风九夜识趣的走了，“娘子，一刻钟后我来找你。”
林嬷嬷带墨瞳去见了兰馨。
兰馨的脸显得狰狞可怕，像是一然丑陋的蜈蚣趴在那里不肯走。
见到墨瞳，她竟然释然一笑。
“你活着，我的内疚便可少几分。伊落雪，若是你在怪我的话，随时可以将我的命拿走……”
出家日子里，兰馨早就想通了。
人，终有一死。
多活几天，只是多几天烦忧。
只是，如今再想通，未免有些太晚了。
墨瞳倒是没挑她话中的刺，看了眼金灿灿的佛像，轻扯唇角。
“佛渡有缘人，我不信佛，佛不渡我，我与佛无缘。当日，我坠崖的事与你无关！凤沐城救我与不救我，那都是他的选择，不是你的错。”
“可我内疚！伊落雪，你是不知道凤沐城那些天是怎么过来的。你可知，他回凤血国夺权只是为了尽快独揽大权，好有实力派人找你！”
“呵呵，那倒不必。我和他早就见过。”
兰馨眼睛一亮，燃起了希望，“是真的？他肯定会很高兴吧……”
“自然得高兴。因为，他是去参加我与别人的婚礼。自然得高兴的祝福我……”
兰馨顿时一懵，没有了出家人的处变不惊，厉声质问道：“伊落雪，你怎能如此残忍？你就因为他没拉住你，所以你要嫁给别人，要伤他的心？他心里有你，只有你……”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早在有机会的时候，他优柔寡断，等到没有机会了再说心里有我，还有何用？”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兰馨心中。
她的悔过，终究是换不回过去的伊落雪与凤沐城。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伊落雪，他过去虽然优柔寡断，可你也不能这么抹杀他对你的好……”
“我不抹杀过去他对我的好，只因为他一直都是心存目的的。兰馨，你是不会懂的。早在我成亲的时候，便和他都说明白了。过去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对我好，我已心知肚明。没有谁，比我和他自己更清楚。所以，落得什么样的结局，也不该由我一个人负责！”
墨瞳认为她们之间的谈话已经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转身之间，只到兰馨近乎哀求地啜泣道：“我知道你还是怪他的。可是，你才给他多少时间？伊落雪，六年的习惯，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你没给他时间，就等于不曾给过他机会……”
若时间就是机会，那她给过他太多机会了。
不曾珍惜，就是不曾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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