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一进杨兰家的门就开玩笑:“嘿,你们又在这儿蹭饭吃哩!这会把他们家吃穷的啊。“
叶凡笑着说:“嘿嘿,就一锅子清汤面,还吃得穷啊?”
罗喜笑笑地说:“我跟应谷声都是叶凡的校友加球友,杨瑞华是叶宁的水货舅舅,就是你万青要交伙食费,一搞就一家人来吃。”
珍珍一边吃一边说:“是啊,妈妈,多交点钱叶伯伯,我可爱吃他做的饭了。可是我也有个罗喜舅舅,对吧,妈妈?”
“对啊,可是钱还是赖不了啊,我当舅舅的不要钱,可是你这个叶伯伯要啊!啊哈哈……”罗喜大笑着说。
万青也笑着说:“我们不赖,多交点就多交点,你就放心地吃吧,珍珍。”
叶宁忙摇着珍珍的手说:“不用交不用交的,我爸爸妈妈说了,你妈跟我妈是同学,你又是我的同学,都是不要交钱的。”
杨瑞华可乐了,说:“看来我可以天天来吃了,同学吃饭是不要钱的嘛,何况我还是个舅舅。”
罗喜说:“可美得你啊,天天来吃,攒的钱就都给你老婆,你还蛮会算计的啊。”
杨瑞华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姐姐’、‘姐夫’都没意见,你还意见大得很哩,你这纯属忌妒。”
罗喜好象很认真地说:“呃,就是的,怎么样呢?”
杨兰一边递一碗面给万青,一边笑笑地对罗喜说:“别忌妒了,不嫌弃的话,就天天来。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家乡人。就我们这几个外乡人,还分什么里外?”
杨瑞华忙说:“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本地人,可从来就没把你们当过外乡人啊!”
谷桂花端着碗进来,边吃边说:“对对对,我也跟杨老师一样,从没把你们当外乡人,我还就喜欢你们这些外乡人。”
罗喜说:“看啦,说来说去,我们还是外乡人。”
杨瑞华忙说:“别别别,我可跟她不一样啊,我喜欢的是所有的——所有的外地人……嗯,不不不,所有在坐的外地人。而某些人,她喜欢的,仅仅就是某一个外地人。”说完迅速地瞟了应谷声一眼。
谷桂花很大方地往应谷声身边一站,说:“是啊,喜欢就喜欢了,又怎么样呢?”
应谷声立马走开,说:“杨兰,我还要吃一碗,有没有?”
“有有有,快来!”杨兰忙乎着。
应谷声往万青旁边一坐。万青见谷桂花立马脸色一沉,她不动声色地挪到珍珍旁边,说:“珍珍,你还要不要面啊?妈妈给你一点,好吗?”
“我不要了,妈妈,您吃吧。”
“哼,就知道你们都在这里,还蛮热闹的嘛!”史怀远阳怪气地说着就进来了。
大家看着他,都不吭声。
“怎么啦,不欢迎啊?不欢迎也要欢迎。跟你们说,我是来正式宣布你们下学期的工作安排的。”史怀远强硬地说。
史怀远一幅居高临下的样子正要宣布时,杨兰板着脸说:“等等,等等,这么大的事,你在我这儿宣个什么布啊?我这儿又不是个会场,又不是个领导机关。要宣布啊,在教工大会上去宣布才是正理。”
史怀远恼怒地说:“嗯,你这是什么态度,嗯?你们总是这样干预学校的工作!你们看看,学校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嗯?不但学生满校园的哭哭啼啼,而且还来了不少的家长,大吵大闹的。影响了学校的工作,你们是要负责任的,你们知不知道?”
万青说:“我还当真不知道呐,我一不是校长,二只是说了我们的看法,我们负个什么责任呢?”
“负什么责,你还不知道啊?我要你接何先中的班,你为什么不接,嗯?”史怀远眉毛皱成疙瘩,丧着个黑方脸,露着一颗包金,一颗包银的两颗让人嫌恶的门牙,指着万青质问着。
“是我不接,还是在坐的人都不接?”万青也质问着。
“是你啊?”史怀远脱口而出。
万青生气地说:“那你还口口声声你们你们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外地人就喜欢结帮,总是搅在一起。看看,吃个饭也要在一起……”史怀远瞪着一对小眼,十分厌恶地说。
谷桂花呛白道:“什么外地人外地人的,我也是外地人吗?杨瑞华也是外地人吗?外地人有什么不好的?他们是我们县的骨干,是学校挑大梁的。不然,为什么要把他们都调到几个重点学校来,为什么你要找他们带这个班,带那个班的,啊?他们远离家乡,来到咱们山区吃苦受累,为咱们山区的教育事业出力流汗。为了避免思乡之苦,在一起吃个饭又怎么啦?今天学校的食堂没开火,我们这些单身汉到哪去吃?到你家去啊?!吃个饭,犯法了吗,是‘四人帮’了吗?真是的,你当个什么校长啊你?”
“我当的是管教学的校长,怎么啦,我就不能管他们?你起什么哄嘛!他们在城市里享了福,来受了一点罪又有什么不应该的。啊?难道我们就该生在乡下,我们就该吃苦头的?对他们就要象神仙一样的供着,是吗?没有他们,地球就不转了,我们的教育事情就搞不成了?”史怀远凶到谷桂花面前,但眼睛却瞟着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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