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把赵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所以这么喊他们。
坐在炕沿的周英一看到宋春手上拎着的那少说也有十来斤的一腿狍子r_ou_,就笑着嗔怪起来:“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
“这r_ou_烧着吃炖着吃都行,才猎的,新鲜。”宋春笑着说。
坐在炕沿另一边的孙莲花早站起来,走过来,接了那一腿狍子r_ou_,拿去外间挂起来。
赵全发和赵武,爷孙两人一叠声地招呼宋春脱鞋上炕吃饭。
炕桌上,一大盆子高粱饭,一大盆子米汤,一碗酸菜炖土豆条,一碗野j-i炖蘑菇,一盘子生白菜大葱,一碗黄豆酱。
赵全发跟前还有一个小酒杯,里头有满满一杯烧刀子。
看到宋春上了炕,他叫老婆去给她也拿个酒杯来,给她倒上,让她陪自己喝上两杯。
这种待遇,连他孙子赵武也没有。
“大爷,今天我就不喝了,吃饭。”宋春笑嘻嘻地说,她又喊周英,“大娘,别给我拿杯了,我不喝。”
周英问:“咋不喝了呢?”
宋春已经自己给自己盛了饭,扒拉开了,她含着饭菜含混说:“刚才在院子门口遇见一个丫头,老可怜了,说是她一家人从关内来关外讨生活,前些日子被胡子抢了,逃命跟家里人失散了,讨饭逃到俺们屯子里……又冷又饿,晕了,我把她弄屋里去躺炕上,烧了炕……等我吃完,给她弄碗饭过去让她吃了,缓缓……”
赵家人都在认真地听着她说话,听完了,她手里端着的一碗饭已经吃下去一半了。
“哟,怪可怜的,那些天杀的胡子。”周英坐到炕沿上,端起碗吃了两口饭,摇摇头说,“春子,你慢点儿吃,吃饱,别噎着。”
赵全发喝了半杯酒,夹了一块白菜叶子蘸豆酱,咔咔咬着,发表意见:“春子,你心善,救人没错,不过,你还是要把那丫头的来历弄清楚,别不是临近屯子堡子跑出来逃婚的丫头……”
提到这一茬,年轻人和老一辈的意见不一样。
赵武和他媳妇孙莲花意见一致,那就是就算是临近屯子堡子逃婚出来的姑娘,这大冬天的也该帮人家一把,不然眼睁睁看人家冻死饿死吗?
赵全发把酒杯往炕桌上一顿,瞪圆了眼,望着自己的孙子和孙媳妇,教训道:“你们知道什么?这天气救了人,给一碗饭吃不算啥,就怕春子这样弄家里炕上躺着了。进了家门儿,就不好把人往外撵。那丫头要真是跟家里人失散了还好说,要是林子屯附近村子逃婚出来的,人家来找着了,不会谢你救了人,还会说成心坏人家姻缘。吵一顿都是小事,说不定还得揍你一顿。”
“……那不是把救了的丫头变成自己媳妇了才挨揍的吗?春子虽然自小被当成男娃养,可她又不是小伙儿。”孙莲花小声嘀咕说。
宋春这时候已经急急地吃完一碗饭了,她放下碗筷笑呵呵地说:“是啊,我可不会讨她做媳妇儿。再说了,我瞧她那样,也不是咱们附近屯子的。”
说完,她管孙莲花要了个粗瓷碗,盛了满满一碗高粱饭,又在上头把各样菜都夹上一些,再要了个碗把饭菜给扣上,端上这碗饭就往外走。
她走得急,狗皮帽子也没戴上就出去了。
好在两家挨得近,宋春捧着这碗扣上碗的饭小跑着,从赵家院子出来,很快就跑进自家院子了。
用胳膊肘撞开门,进屋后,再往后一踢把门关上。
她把那一碗饭放到灶台上,揭开锅盖看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就另外拿个碗从锅里舀了些水起来,顺手又往灶里添了几根柴火。
二妞耳朵尖,在听到外面院子里咔哧咔哧踩着雪过来的脚步声,就猜是小猎户回来了。
那个时候,她才把这间屋子好好打量了一番。
进门是个灶台,青砖的灶面,灶台上一口大铁锅烧着水。
灶上有大大小小几个罐子,灶边两口缸,一个橱子。
挨着灶台的墙上挂着一些干r_ou_,另一面墙上挂着一杆猎|枪,还有些皮子,墙下面也有几个大缸,二妞估计里面装的是粮食豆子什么的。
除此之外,占了半间屋的就是她屁股下的这铺炕了。
炕梢上有陈旧的黑漆面的炕柜,炕柜上还有两床蓝底碎花的被子。右边墙上的窗户关得死死的,窗缝用一条条皮子蒙在上面,钉住。这样一来,外头的寒风就刮不进来了。
灶孔里的柴火噼噼啪啪烧着,炕慢慢热了,屋子里也暖和起来,二妞收了法力,惬意地舒出口气。
为了让小猎户可怜自己,刚才在山上她换上了花了几天功夫好不容易从山下人穷人家偷来的破烂的夹衣和破烂的布鞋,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叫花子,跟在小猎户身后进了山下的屯子。
她装作冻得抖抖索索,实际上却暗中使了法力,把寒气隔绝在皮肤外头,所以尽管穿着单薄的夹衣,可却并不冷。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二妞赶忙重新躺下,缩进被窝里。
“哐当”一声,门开了。
“哐当”一声,门又关了。
二妞在被窝里听见,暗想,小猎户虽然是个女的,但真豪气。
宋春走到二妞躺着的炕前,见她闭着眼,就俯下身去推推她:“姑娘,醒醒,起来吃饭了,趁热吃。”
二妞睁开眼,立马坐起来,显出急不可耐的样子来,到处找饭。
宋春微微一笑,说:“等等,我给你端来。”
她去把放在炕梢上的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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