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贾掏陶,常年干的是盗墓的行当,最忌讳的就是鬼神,最相信的,就是迷信。这下看见一个道士,还对自己‘咦’来‘咦’去的,能不好奇吗?
刘一片止住脚步,转过身来,着山羊胡须,一本正经看向贾老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这位道友。贫道云游之前,好歹也是一座道观里的首席。你如此无礼,恕贫道不能帮你。”
说完,作势就要走。
贾老爷慌了,冲过去拦他,“原来是位道长,失敬,失敬。”
刘一片目不斜视,伸出一手,拇指在其余四指上来回点了点,“这位道友,您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疲于应酬,又唯恐与人结怨,所以不得不……”
“哎呀!”
刘一片还没说完,贾老爷已经双手一拍,大喜过望。
“道长您真是活神仙!算得可真准!咱们进屋聊。我跟您说啊,事情是这么回事……”
贾老爷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也不管对方的意愿,拉着刘一片的手,就往自己家里头领,到了堂屋,拜为上宾,又是看茶又是唠嗑,把这几天跟白武叱发生的事,毫无防备的,统统一股脑儿说给了刘一片听。
其实他不说,刘一片大致也了解个七八分。要知道,他可是猫在贾家大门外,整整喂了三天的蚊子,就等一个时机,能够引起贾老爷的注意。
现在机会来了。
刘一片当然得好好把握。
那戏做的是……足啊。
要什么有什么,演什么像什么。
迷信的贾老爷,平日里狡诈明,偏偏对刘一片信任得不得了,甚至才认识不到一天,就牵着他的手,带他参观自己华丽的大宅子。
家里家外,几乎都走遍了,还兴致勃勃地拉着刘大骗子,商量起各个屋子里家具的摆设、布局,甚至一丁点细节也不放过,非要刘一片首肯了,才算通过,接着带他去看另一间。完全一副新郎官带新嫁娘看新家的兴奋模样。
“道长,您看这边,我是不是需要放一个屏风,会比较容易聚财?还有这个床的位置,是横着摆呢?还是竖过来……”
刘一片才只应付他一天,就已经疲惫不堪,四肢沉重。
好容易熬到晚上,刘一片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前贴后背,就等着他放自己走,好冲出去,脱掉这身累赘的道袍,找个地,光着膀子喝酒吃。
哪知到了饭口,贾老爷极度殷勤地,非要留下刘一片一起用膳。
刘一片心想:也好,这厮折腾了自己一整天,骗顿饭吃吃,算便宜他了。
于是欣然前往。
哪知到了堂屋一看,就傻眼了。
贾老爷献宝般地对刘一片展示一桌子清淡菜肴。
“道长,我与你一见如故,相逢恨晚。这是我专门为您准备的——全素宴!”
这下蛋疼的,可就轮到刘一片了。
想他刘一片身处乱世,夹缝中求生存,行骗江湖,为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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