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刚上高中,正值花季。没曾想手中这朵花,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被生命中的那串惊雷打折了腰,枯萎在那片凄风苦雨之中……
我的父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相同的背景,一身的离乱,让他们一起并肩奋斗,走到了今天。所以,虽然我的家境算不上富裕,但小日子过得还算充实。那天爸妈说要去孤儿院看望看望,我只说了让他们一路小心,有段路,不仅没路灯,而且僻静得很。
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我也没将这件事多放在心上。所以,接到爸妈出车祸的消息时,我正在家优哉地翘着二郎腿看电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恶作剧,可当我的笑容被那边传来的消息,一点一点地凝固在脸上后,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阵收缩,然后耳边尽是心脏的狂跳声。手中的听筒在指尖滑落,一下一下地点着地板。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神经。我只能轻轻摇着头,同时还警惕地看着那吊着的话筒,就像看到了一个,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将我撕碎的,蛰伏着的野兽。
颤抖着双手,我终于将自己收拾妥当。在出租车上,我从司机不耐烦的眼神中,了解到自己含糊不清的话语,给他带来的困扰。于是,我使劲咬了下哆嗦的嘴唇,克制住自己不断上下打颤的牙齿,我说出了那个地点。
一路上上的忐忑,让我在这个深秋的夜晚,手心只感受到一片温热的濡湿。
推开车门,接触到那片冷空气,我感觉背后骤然一阵冰凉,原来流着汗的,不止是我的手心。仿佛思维在低温中凝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那时的我,是靠着什么动力,让我的肢体只机械地向前迈去。
“你还没给钱呢!”司机在我的身后喊。
我回头,眼里只有静谧得诡异的夜色。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平静对他说:“你拿去吧。”
“我要钱,十块钱而已,你给我手机干什么?!”司机不耐烦地跟我说。
“可我没有钱,你拿手机不行吗?我求你了,你拿去吧,你统统拿去吧,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我的悲哀在那瞬间喷薄而出。晚风吹过,我只觉得满脸的冰凉。
“算我倒霉,遇到个神经病!”车,从我的眼前漂移而去。
我蹲在路边,很久很久,感觉自己的双足像被人抽去了力气,丧失了行动能力。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却拧不上自己眼泪的那道阀门。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医院的,我只知道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那些个医生护士,一句简单的“我们已经尽力了”,就那么轻易地将妈妈带走了。我痛恨自己除了哭,就再也没有了别的能力——比如,那张高额的医药费账单。
有个助理找到了我,表示那个送我双亲到医院的大善人兼目击者,愿意承担我父亲的一切费用,但是要求我前去钱氏企业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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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们打的竟是这样的算盘:钱家是个大家族、大企业。而这次酒后驾车引起的重大事故,非常影响他们一直对外树立的正面形象。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打算把我的父亲,对外宣称是那动乱年代失散的儿子,并以此作为他们支付高额医药费的理由,同时他们还将承担我的一切生活费用。
眼前这个将自己伪装成善人的肇事者,把我彻底激怒了——就是他,就是这个现在坐在老板椅上,气定神闲的人,生生地将我们这幸福的一家三口给拆散了!
失去理智的我,忍不住对那一脸云淡风轻的人,劈头盖脸地一阵咆哮。盛怒之下,我已经不记得我骂了他些什么,只知道当时的我,非常想撕碎他那张事不关己的脸。
“李小姐,你再考虑考虑,假如你要告我,你首先得有证据,可是你有吗?其次,就算你去告,结果又能怎样?我们钱家家大业大,上面有人。要不是怕什么风言风语走漏出去,影响我们钱家和外资集团的合作,你觉得我们会稀罕你什么?我是商人,不是什么慈善家,你自己掂量掂量这个筹码。当然,你要是觉得委屈,也可以去上访,看是你爸扛得住,还是我们扛得住?!”对面那人,一脸戏谑地看着我,就像猫在玩着它爪子下的一只老鼠。
那时的我,还年轻,还有一腔热血。当尝到唇齿间那股腥甜血的味道时,我像一只嗜血的野兽一般,向他扑了过去,扬起手,我势要用手指和牙齿这些原始武器,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我只来得及在他的脸上留下几道血痕,便被保安拖了出去。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我的身体也开始渐渐降温,同时降温的,还有我那颗燥乱不安的心。是的,他说的没错,我是该面对现实,既然事实无法逆转,那么我必须选择那条,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路……尽管,我是多么地抗拒,尽管我恨不得下一秒,也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我想用手支起身体,才发现手掌上的伤,还没完全结疤,血模糊的地方,还粘着尘土和沙子,而指缝间留下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哈哈哈哈哈……”我不知怎么的,就想嘲笑这命运,嘲笑这命运带来的一切!这些算什么?!我李红薇今天在此立誓,就算有一天要与他两败俱伤,玉石俱焚,我也决不退缩!就算是牺牲掉自己这条命,也一定要让你钱家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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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着泪,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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