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仙鹤看见武汉愣在那里,不由得又重复了一句,那语气明显不容置疑:“不行吗?”
“行,行,”武汉无奈地说,“你先去洗把脸,然后把衣服换了,我们一起去,啊。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肩并肩走在外面的大路上。武汉想,一眨眼,他就长得这么高了。正感慨着,只听仙鹤迟疑地问道:“去哪里找?”
“先别急着找,”武汉笑着说,“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啊先。”
仙鹤瞪了他一眼,正想要开口反驳,肚子却先叫了起来——他的脸立刻就红了,扭头转向一边。武汉嘿嘿一笑,道:“哎呀我也饿……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就吃了一碗热干面……走,”忽然,他不由分说地把仙鹤的手一拉,眼疾手快地蹿上了一辆公交,然后变魔术般地投了币,再跌跌撞撞地往后走去。
正午的时分,车上没什么人。他把先让仙鹤坐进去挨着窗户,然后自己再坐在他旁边,笑嘻嘻地说:“蛮好,蛮好,现在冒得么人。”
仙鹤淡淡地看着窗外,不说什么话。
“哎我说你几久冒坐过公汽了?”他依旧笑嘻嘻地问,心里却想着,还是我家的小黄好,坐惯了武汉的车的,哪像上海,坐个公汽都要吐……
“不知道。”仙鹤不知道在想什么,闷闷地低下头。
“你都是从哪跑回来的呢?”武汉看起来不经意地问道,“时差调过来没有?一觉睡到大中午的……”
“我也不记得了……”仙鹤有些混乱地说,“到处跑呗……”
武汉看着他眼珠子乱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心疼。他换了个话题问道:“这次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你也在帮着沪君忙世博?”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又像是自语般地低声道:“反正又没什么其他的事。”
“哎呀……沪君是不是很劳?”武汉看着他说,“你知道么,他现在在妇幼里躺着……早上晕倒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就是贫血,没休息好。”
仙鹤像先是有些愕然地轻轻“啊”了一声,然后又是一脸了然,叹了口气,道:“我早该觉得的……他确实是太拼命了。”
“你知道他在拼什么吧?”武汉轻声问,随即站了起来,又拉住他的手往前走:“到了……下车吧。”
一下车,迎面而来的就是亮闪闪的阳光。仙鹤站在阳光和大楼交错的影下,浑然不觉武汉还牵着他的手,只是有些茫然地问:“这里是哪里?”
“进去吧,”武汉笑着说,“我想你肯定不知道。店名都改了装修也换了……你肯定不记得了。不过菜的味道还是一样的。”
仙鹤被他拉着,恍恍惚惚地走进不知名的餐厅大门。阳光毫无阻碍地透过玻璃窗户进来,好像室内也挂着一枚太阳;走过长长的、两边挂着明亮的吊灯的路,仿佛又有一种感觉,如同在回家一样……
“坐吧,”武汉依然是嬉皮笑脸地说。这回,仍然是靠窗的位置。
仙鹤看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天散去了,露出了明亮的太阳。少女们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她们时尚不到哪里去,也开放不到哪里去,但夏天一定都爱穿着小短裤,有着漂亮修长的大腿,这是一个火炉城市必备的热带素质;多年以后她们会有丈夫有孩子,但是依旧爱美,说话永远语速快而活泼,辣和贤惠兼具,就像池莉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总是明而美丽的。
而男人呢?仙鹤有些困惑地想。这里的男人个子不会太高,也不会太矮。他们对老婆总是很好的……但是总凶巴巴的,而且油嘴滑舌,时常给人一种逞凶斗狠的感觉——就好像眼前的现在这个人。
武汉一边笑一边说:“喝这个汤啊……这个汤不错,啊哈哈。”
仙鹤抬眼又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默默地吃菜。所有的菜都是最普通的那种;一边吃,武汉一边在旁边讲所有的事,关于上海、异变、各种线索,老龙不肯见他……
“唉哟,”武汉喝了一大口汤,诉苦道:“老龙就用尾巴那么一甩!我半条命都没了。”说完他偷偷的拿眼睛看着仙鹤,他理所当然的回答应该是“那是因为你没有……”之类的,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仙鹤什么也没说。
他抬头看着,只见仙鹤轻轻夹了一口菜,带着止不住的笑意,第一次在回来以后这般灿烂地笑了出来:“这个鱼香丝……”他比划着说,“全国所有的餐馆,都是一个味。”然后他便住了嘴,再也不肯说下去了。
“那是,那是。”武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得意得牙痒。
酒足饭饱以后,他们踏上了去孝感的客运巴士。仙鹤皱着眉头问:“怎么不坐火车?明明快一些……”
“哎呀,”武汉挥手道,“坐巴士舒服嘛。睡一觉,睡一觉就到了的。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阿七?去晚点等她气消了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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