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雪落,声声无。
他提着酒壶坐在雷锋顶眺望,冷冷地扯着嘴角,眺望这熟悉又陌生的琉璃世界。
风凛冽,他任凭风吹在身上,把看似花哨的狐皮斗篷吹得招展,不记得是何时,他忘了冬日的风冷,崖颠的风大,是他十二岁时,还是他神功初成时?
很多事他已经不记得,例如他手刃仇人,血溅在衣袍上红似腊月的红梅时……例如他打败任我行,一切都如风过,已无痕。
细细地酌一口酒,口中是酒的醇香,却不再有初品时的几番回味,他只觉得淡如水,难道他难道已经走到无敌的境界?
他冷笑着,从塔顶站起来,迎风而立,仰头把余下的酒一股脑倾倒而下,喜欢酒水滑过下颌的畅快惬意,然后手一挥,只听见酒壶落地清脆的一响,他想,或者他会成为第二个武林的传说独孤求败。
但用一生去追寻一败?那么练就神功又为何?
他笑了,笑这塔小,笑往事如风,却又都历历在目,只有寂寞依旧,年年岁岁如今朝,岁岁年年如去日,想要的,不想要的,皆在掌握中,人命好似蝼蚁,只是不入山巅不知高处寒,但选择的,他不悔,纵然一切重来他依旧如故。
他是东方不败,从仇人的鲜血染红他双手那刻,他就取名不败,此生要做天下第一,此生要天下人败在他东方不败的脚下,苟延残喘。
想着往昔,东方不败笑了,笑得恣意,笑得分外畅快,任我行算什么?一样不是他对手,吸星大法又如何?还不是不及他的葵花宝典!别以为任我行那只老狐狸打什么算盘,能逃得过他的眼睛,算计他……
“哈哈哈……”就在西湖底好好安享晚年吧!东方不败仰天大笑,不杀他,不过是念及他的知遇之恩,毕竟……
若说没有童百熊就没有他东方不败,那么没有任我行的成全,就没有他的今时今日,人怎能不知恩,知恩却又不报呢?
东方不败笑了,伸开双臂好似雄鹰展翅,掠下塔顶轻轻地落在地面不带一丝足迹,他笑意中带着冷色,随手摘下一朵白梅,看着总觉得差不多,偏巧有个不知趣的人烂醉着向他不知尊卑的望来。
他冷笑着指尖抬,线如丝,素白的梅花就开在了东方不败的身后,月色凄冷照在醉鬼的颈上缝上的梅,渐渐绽放如血……好似那年他摘下的红梅,红似血。
东方不败不败垂眼,瞅着那似血的梅花,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怔,那几乎的记忆浮上心头,他想起了儿时,想起了儿时被父母男扮女装,与父母一起藏匿躲避仇杀的自己——那个邻家小弟口中的旭姐姐……
想到这个古老的称呼,东方不败的嘴角不经意地,在冷然中泛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有些暖,带着蒙蒙地回忆。
自十二岁离开,他如今又回来了,随便送来了任我行,让他在这座他曾经被藏匿了六年的城度过余生,东方不败越想越觉得是个好养老处所。
独步于入夜的杭州城,东方不败脚步一转,不觉又走进了那条他儿时的巷道——
街道数年几经风雨模糊恰似曾经的模样。
东方不败继续走在这条他曾经几乎不被允许踏上的街,冷冷地看着,笑着,为他父母的懦弱而笑。
东方不败故意放缓脚步,如今他倒要看看谁敢阻拦他半分,只是走着走着,他忘了来时的路,抬眼他不经意看见了小院里昔日的杨家,眼扫过,杨家靠右的屋子已经换了新漆,改了门楣,不再是他儿时的家了。
莲弟……那傻小子喊了他六年旭姐姐,如今想必也已经娶妻生子了。
东方不败微微止住脚步嘴角微扯,回头又继续走,风吹着雪,刮得似乎凛冽了些,因为东方不败发现那一边匆匆返家的人都一个个拱肩缩背,一个个不畏严寒的模样,心里微微扫兴!
东方不败脸色不善起来,正要跃走,却见远处灯笼笼隐隐,走来几个二十来岁的书生模样的清秀男子,东方不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停住了脚步,但想停下来就停下来,他从来不问自己为什么,只是冷冷地看着远处渐趋渐近的人群。
莫名得,他有一种邂逅的感觉,似乎他要等的人就在其中,向他缓缓走来,而要等谁,他也说不上来,只是随心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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