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和马车是不能走正门的,我们这些丫头和下人便跟着行礼一起从角门进的府。
让我没想到的是,彭言也跟着凑热闹。
“你怎么刚才没下车?跟着来后院干什么?”
彭言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别这么大声,我难得偷个懒,躲个清闲,你莫要将我暴漏了!”
看着他难得的孩子气,我有些好笑,“当心一会郡主大人寻你不着,以为你丢了呢!”
“呵呵……不会,母亲了解我,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种闹哄哄的场合,见我不在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的!”
我莞尔轻笑。
马车在一个叫罄竹轩的院子前停下,彭言说这是他的院子。
车刚停下,立即有下人上前爬跪在车前。我将将迈出的脚立马收了回来,看着那人瘦弱的脊背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彭言见我迟迟没有迈下车,在身后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有些烦闷的回头看他,“怎么五少爷每次都是要踩着别人的背才下得去车的吗?!”
彭言一愣,我没理他,转身一跳,越过趴在车前的那人,蹦到了地上。谁知落地时有些没站稳,脚扭了一下,我顿时坐倒在地。
车上铃兰吓得哇哇大叫,“死丫头,你发什么疯?!”然后冲着那名吓傻了的下人挥了两下手,“走开走开!”那人赶忙手脚并用的爬到一边。
铃兰灵巧的跳下车,紧忙过来扶起我,“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我轻轻转动一下脚踝,还好,能动,应该是没什么事儿!
这时彭言也跳下车,急忙上前上下打量着我,见我没事,才皱着眉道,“怎么这么鲁莽?这么高的马车也是你个大病初愈的人说跳就能跳的?!”
我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紧张的神情,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刚刚为什么要冲他发脾气呢?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人家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
可是我实在是看不惯这彭府的做派!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郡主大人每次下马车可都是用的踏几,怎么这彭府就一定要用人了?!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装什么装?!
这时有个声音突然上来,“哎呦!这是怎么了?怎么把人摔了?!这些个奴才真是越来越不济事了!都皮子紧了是不是?!”
转头望去,不远处走来一位三十出头的美丽贵妇,穿着花团锦簇的长袄,鲜艳的颜色为这白茫茫的落雪添了一抹色彩,也将她自身衬得更加明艳照人。她五官长的很致,一双杏眼里透着一股子明劲儿,嘴角上翘,脸颊上两颗深深的酒窝,即便她没有笑,看上去也像是在笑!总之,这个女人很漂亮。她是谁?!
只见彭言朝她微微俯身,恭声道,“侄儿给四婶请安。”
那贵妇笑着道,“快免了这虚礼吧!在大厅里找了一圈没见着你的人影,就知道你准是又溜了,想着来你院子堵人定是不会错的,这不,就让我逮个正着?”说着,杏眸瞪向刚刚那名下人,“谁知道竟让我看到这么一出,这些个奴才是越来越没用了,真是该好好敲打敲打!可是摔着姑娘了?”
我见她看向我,忙俯身一礼,“回四夫人的话,女婢不成受伤,刚刚都怪女婢不小心,望夫人不要责怪那名小哥!”
四夫人打量了我几眼,笑着问,“莫非……你就是小叶?!”
我一愣,她怎么知道我的?!
不等我回答,她又咯咯的笑着道,“这可怎生是好?怎么偏偏把你给摔了?这让我怎么跟那个千里迢迢写信来让我好好照看你的小子交代呢?!”说完又掩着唇笑了起来。
听了这话,我也不知该是个什么反应了!彭朔,你一定要把我看的这样紧吗?就不能让我喘口气了?
彭言见我神色黯淡,便开口道,“四婶来的正好!车上有好些柳城带回来的特产,这些就交给四婶了,劳烦四婶给个房分下去!”
“好啊!合着我就是个劳碌命,现在连你这小子也要指派我了?”
彭言作揖,“能者多劳,四婶辛苦了!”
四夫人笑着白了彭言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学着尽捡好听的话说了!”
“之阳实话实说而已。”
“行了,别哄我了!老太太让我帮着管家,我尽力就是了,倒也不图你们怎么夸我,别吃力不讨好就行了!”
彭言笑道,“府里这几年在四婶的手上,被管理的越发规矩齐整了,四婶劳苦功高,有目共睹,哪里会就不夸您好的。”
几句话说的四夫人眉开眼笑,“行了,知道你是个会说话的,哄我开心罢了!别站在门口了,快进去吧!这一路上也累坏了吧!芝儿,快侍候着你家少爷回屋歇着去吧!”
马上有个小丫头站出来垂首应道,“是。”
四夫人又看了看我,笑着道,“小叶可有安顿的地方了?要我说就直接去子晙的院子吧!那处我头几天就知会人收拾好了,听子晙信上说你还病着,现在可是好了?!”
听她又提起彭朔,我心里多少有些抵触,“回四夫人的话,奴婢现在身体已经无碍了,谢夫人关系。至于院子……还要听郡主大人安排!”
“哎呦!这么点儿小事儿还要劳烦郡主亲自过问,我这个管家的就真没脸见人了!这事儿就听我的了,你先去你家侯爷的院子安顿了去吧!反正你是他的丫头,去他的院子正应当,就这么定了,啊!”
如此,我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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