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湲拜了管元先生为师,郑氏也很是欢喜,说好待年后天暖和,症气散了每日送山上习书作画。
叶湲却觉得没那么容易离开城里,问郑氏:“父亲不带我们外任,但祖母怎么会许我们住到乡下?”
郑氏道:“她自然是首肯的,只是府里的小爷都在书院读书,庄子和书院总要人打理,西府二太太要在城里陪着你二姑永青学规矩待嫁,自然没空下乡来,你大伯娘要管家,二伯娘要伺候你二伯,自然都没空,可不落下我来?”
叶湲一想倒是,便笑道:“幸好母亲是三媳妇,不用管家。”
郑氏却不见欢喜,低头看账册,“那是因为母亲笨,你祖母才不叫我在眼前伺候的,有什么欢喜的?”
叶湲知道母亲心重,总觉得婆婆因为没让叶永明纳妾而不喜欢自己,便哄母亲道:“在我心里,娘是最聪明最漂亮的母亲了,祖母心里也都明白母亲的好,若不喜欢母亲,会是这般模样?”
郑氏却怔怔的,说起婆婆,倒勾起前时心事了,三爷要外任不带家眷,起居谁去服侍照顾?前时老爷外任时,婆婆未随任,便是叫了涓姨娘随着服侍,这次会不会趁机又塞一个人随着爷去服侍?郑氏想到这些,便有些心慌意乱,吩咐叶湲回自己屋子,自己则吩咐人去庄外接回城今日回来的叶永明,这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路上出了意外?
常瑞受了吩咐,带着人和灯笼在大门外接叶永明,远远听见马蹄声,便迎了上去,给叶永明请了安,抬眼便见后还跟着一辆大车。叶永明翻身下马,咳嗽一声,望了眼大车,说道:“车赶到后院。”常瑞疑惑,叶永明也不好解释,大踏步入内。
路上,叶永明的步子便慢了下来,一会儿如何和妻子说明?老爷今日叫了他,好一生教训,说他子嗣单薄,却不思纳妾,不为家族开枝散叶,愧为人子,难对祖宗,又说他孤身任外,怕他凄苦,故给了他院中的青霞随着伺候他。叶永明先时可以拒绝母亲往他屋里塞人,以幼时的影让母亲心软,但对父亲,他可不敢有半句妄言,一句妾室不好的话还未说出,便被父亲一通喝骂了回去。
他本想拖着,先接了青霞到他院子,自己回乡下陪妻儿便完,老爷却看出他的心思,叫人备了车子,将青霞和一个伺候的小丫头塞进去,叫他带着乡下,先给郑氏磕头,学点规矩,年后随着他去大同外任。
叶永明揉了揉眉心,想着妻子,又想起青霞,那青霞,是个极为温柔美丽的女子,是老爷从南方带来的,说话软糯如蜜,行动似柳扶风,很是叫人心动,二哥眼热的不行,不想老爷却是不给,最后却是给了自己。叶永明对外说的对幼时被妾室欺负的影,也不过是托词,他与妻子向来感情极好,怜她幼时失祜,又对自己情重,自不愿做那些伤妻子心的事,却并不代表他对美人无动于衷,刚才一句不带青霞来山庄的话说出来,青霞立马就泪眼朦胧,但见青霞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后面那句重话就说不出来了。原来,自己也不是情圣,叶永明自嘲。
郑氏听见叶永明回来,已迎到门边,才刚一句“爷辛苦了”出口,便见后面跟着一个着浅红衣衫的婀娜女子,郑氏的笑容渐渐消失,看向叶永明,叶永明垂下眼眸,不敢对郑氏的视线,只说:“这是老爷院里的青霞,说是送来伺候你的。”
伺候自己?郑氏的心针般刺了下,这幅模样,这幅情景,又穿着红,哪里是伺候自己,分明是伺候他的吧?郑氏只觉得万箭攒心,却不能立马翻脸,又换了笑脸道:“老爷给的,真是好模样,妹妹快过来我瞧瞧。”
青霞早伏身拜了下去,郑氏不肯受礼,斜眼看叶永明,叶永明板着脸,只道:“以后就是自家人了,你就受了吧,不然她以后怎么做人?”
郑氏听叶永明这样就护着青霞,捏着帕子的手都要掐破掌心,但依旧笑着坐下,让青霞拜了主母,青霞又要敬茶,叶永明却道:“茶就不必了。”挥手叫青霞退下,青霞抬头可怜楚楚地看向叶永明,叶永明避开她柔似水的目光,说道:“退下吧。”
青霞福了福,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叶永明夫妇,郑氏笑着道:“我去吩咐人收了西厢,安置青霞,几个丫头都懒散惯了,别收拾不好,委屈了她。”
叶永明拉住郑氏的手,脸有惭色,“委屈你了。”
郑氏眼圈发酸,却不肯落泪,强笑着说:“爷说哪里话,早就该给爷安排个屋里人,总不能叫爷总为难自己。再者爷年后就去外任,孤身一人没人伺候也总叫人不放心,老爷如此安排甚好,倒是我疏忽了。”
叶永明愧疚愈盛,拉着郑氏不放,说道:“西厢且留着,在别处单独安排一间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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