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怎样醒来,或许是因为一缕温暖清雅的呼吸,云隐月幽幽转醒之时,入眼的是一张飘逸若仙的俊颜,带着苍白之色,夹着疲惫之态。
而她,此时正圈在他的怀中,她能感觉得到背后贴着一只手掌,仿佛已经僵硬,但还带着暖意。
为她渡了一夜的真气吗,天下间除了那个谁怕是没有一个人敢,也没有哪个人有这个能力。云意然并非真正的神也不是仙,最后唯有以人的本能,以来自身上的暖意来减轻她的透骨寒意吗?
仿佛感觉到什么,或许是停滞的目光,云意然颤了颤浓密的睫毛,清眸睁开那瞬,落入眼帘的便是无波无澜的双眸,仿佛全然不在意是否被一个陌生男子圈在怀中。
云意然思维停顿了片刻,缓缓抬起手,却是麻木,他嘴角微扬,苦笑一声,却也心甘情愿。松开怀中之人,他掀被起身,披上外衣,整装完毕。
温泉经过一夜,已经恢复如初,萦绕着轻烟,只是纵然在暖气缭绕的暖玉阁,被中骤然少了一人,一股寒气猛然灌入,云隐月还是经不住一丝收缩。此时,她低首打量,她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对于她而言,似乎显得过大。
瞥眼间,云隐月看到一旁多了一架瑶琴,那张琴,稀有紫檀木所制,古朴典雅,而奇特之处便是琴弦,七弦之中有一弦是如紫檀木一般的颜色。
“这便是‘绝音’吗。”此琴静可凝神,动可杀人,银弦紫弦交替,自成绝响,“此琴若在素有‘韵’将之称的广离手中,或许便是神兵利器,杀人于无形吧。”
“十五年前,我将绝音送给倾月,十五年后,她将绝音送还于我。”云意然看着绝音低低地道,仿佛叹息,仿佛在回忆,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云隐月随着云意然的视线,定格在绝音旁边轻叠数重的衣物上。
那是一件冰蚕衣,千年抽丝剥茧,方可成一件,而云倾月手中却有一件,想必云王对她的疼爱从中可见一斑。
“谁穿上它,便是倾月的夫婿。”云意然苦涩地道,带着点自嘲带着点心痛带着点挣扎带着点无奈,更多的却是平淡,平淡中的清雅,清雅到让人可以忽略一切,仿佛亘古积淀下来的沉寂。
“她将她的另一半交由你选择,她竟然这么相信你吗。”云隐月想了想,像是抓住了什么,快得一闪即逝,但也确确实实被她抓住了,“还是她的意中人便是你,这件冰蚕衣与其说交由你替她选择,不如说是想交——给——你!”
云意然走回榻边,径自落座,看似迷离,她竟然什么都明白,该说她离经叛道,还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不然,有谁会大胆的想到兄妹之恋。
“你游走在红尘之外,竟比当局者看得透,道你无情却未必无情,然而无情便不似有情烦恼不似多情痛苦。”
“你的心中并非多情更非专情也绝非无情,唯是有情。”
多情便是处处留情,专情便是此心一人,无情就是冷血无心,唯有有情,那种疏远却透着淡泊的关心,看似未入人心却偏偏已种下七情六欲,不会嘘寒问暖,不会心狠手辣,但却是庸人自扰,徒添烦恼。
“没想到纠缠于云倾月心中的便是你——她的王兄,无怪乎她有口难言。她的心很明确,早已住进了一个你,而你的心,有她却未必是完整,因为你的心只留了一分给她,有一分是为云隐月而留,而八分给了天下百姓,因而你在克制你自己,或者说你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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