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邢育正在向武警表明身份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紧接着,手机中涌进十多条短信。
内容大概一致——小育,汶川发生特大号地震,死亡人数还在统计,北京地区只是受到一刹那的冲击,手机信号暂时堵塞罢了,不要为我担心。邢凯。
保平安的短信无疑是一记定心丸,邢育长舒了口一气,瘫坐在大楼门前的石阶上。但在没与邢凯联系上之前,她的心还是悬在半空。
这时,武警命邢育站在一旁等候,毕竟外交部门前真不是随便歇脚的地方。
手机信号再次中断,邢育应了声,走到停车场附近等待接通。
同时,一行公务员匆匆走向车场,付嘉豪刚准备拉开车门,看到一旁白衣飘飘的邢育。
“小育?你怎么在这?”付嘉豪与同事打了声招呼,跑上前。
邢育仿佛遇到了救星,急忙迎上,焦急地问:“邢凯他没事吧?”
“没事啊,不过他所在的部门忙翻天了,正忙着安抚各国大使。”付嘉豪看向她红肿的眼眶,笑容慢慢敛起:“真没事小育,刚才大楼确实晃悠了两下,但五层以下都没感觉到。”
“你能带我去见见邢凯吗?我躲在边上看一眼就行。”邢育依旧心神不宁。
付嘉豪神色为难,沉思片刻,点头答应。
……
电梯里,付嘉豪侧头凝望着邢育,一晃六、七年不见了,她的变化不大,或者说,她自少女时期开始就在人前展现一幅娴静自若的神态。
“小育,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我曾偷看过你的日记。”
邢育微微一怔:“我知道有人看过,我夹在日记中的头发不见了。原来是你。”
付嘉豪鞠躬致歉,尴尬地说:“非常抱歉,那时我真的很爱你,你也是我第一次认真追求的女人,得不到你的回应感觉太痛苦了。我只是猜测你会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就……对不起。”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有写日记的习惯?”邢育释怀一笑,说:“算了,何况你并没向别人透漏日记中的内容。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付嘉豪耸耸肩:“没错,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你这女人真是自信得可怕,导致绝大部分男人产生挫败感。至于我想到日记……”他坦然地说:“当初我为了追求你,钻研过一段心理学,据书中描述——不愿向任何坦露心声的人,大多通过文字宣泄情感。每个人一生中必然存在一个发泄点,不管是抱着布娃娃哭泣还是捶打一面墙,就是这样。”
邢育摇摇头:“我不是通过文字发泄情绪,而是在记录生活,时而提醒自己别忘了初衷。”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拿掉邢凯的孩子?”付嘉豪忍不住追问。
邢育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和邢凯一样是厚脸皮,不但偷看我的日记,还要刨根问底。”
“……”付嘉豪无辜地眨眨眼:“啊哈,没有不透风的墙,邢凯也看到了?”
“看到了,也可以说什么都没看到,刚巧被我及时发现。”邢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到此为止,如果你愿意尊重我的话。”
付嘉豪应了声,这么多年过去了,邢育依旧是那种不折不扣的冰山型美女。好似她的世界里不存在喜怒哀乐,每走一步都是她设定好的。
……
付嘉豪引领邢育走入邢凯所在的部门。部门内电话不断,公务员们忙得不可开交。邢育则望而止步,站在门边寻找邢凯的身影。
付嘉豪溜边进屋,悄声向同事询问邢凯去向。据同事说,邢凯正参与紧急会议,此次震灾突如其来,已造成全球性关注,商讨会议一时半会儿肯定完不了。
听罢,邢育终于可以确定邢凯安然无恙,忽然发现自己还带着一双工作手套,手套上沾满属于外伤者的血迹。于是,她向付嘉豪借洗手间一用,走进洗手间,却听到细碎的呜咽声。
……
邢育寻着哭声敲了敲门,询问对方情况。不一会儿,一位女公务员打开门,攥着手机的那只手满是泪水,她很无助,倏地,抱住邢育嚎啕大哭。
邢育踉跄两步站稳脚跟,虽然素不相识,但这位陌生人将无以复加的悲伤传递到她心里。邢育拍了拍她的脊背,女公务员将耳机递到邢育耳孔前,耳机中正在播放有关地震的最新动态。显然,地震还在继续,死亡人数从几百到上千,数字在惊悚中不断攀升……
而这位女公务员正是来自汶川,她与家人完全失去联系,整个人陷入极度恐慌之中。
也许前一秒,她及很多人的亲朋好友还在谈笑风生,而下一秒,噩梦从天而降。
邢育伫立原地久久……有关幸福的故事,每个人都能讲出一个不一样的。但不知对方生死的等待,那种焦虑不安,她却感同身受,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清晨,害怕下一秒成为离别。
她深吸了口气,当即作出一个决定。随后笑着对女公务员说:“我会申请参加救援队,最迟一个星期之后抵达汶川。你将家人的姓名地址抄给我,虽然几率渺小,但我会尽量帮你寻找。不要哭,在没有收到死亡通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活着固然大好,但万一遭遇不幸……你要认清一点,哭泣改变不了现状。你要坚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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