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邹瑞忽的想起自己以前住的那个小院,距离前门大街不远,坐车的话儿,也不过一盏茶时候就能到,就在惠泉寺旁边的胡同里有个小院,当年自己进京赶考,赁了那院里的两间屋子落脚,后来就把小院置在手里,却一直空着,倒不如把三娘安置在哪儿,一个是这挪来挪去的不惹眼儿,二来那个小院也清净,自然就少了外头的烦扰。
就是这跟前使唤的人,颇有些费心思,先头邹瑞倒想赵婆子仍跟着过去,毕竟伺候了这么些日子,也使唤的熟了,乍不愣换个人,怕三娘使不顺手,可他这一提,三娘脸色却淡了淡,瞧了眼赵婆子道:“赵妈妈年纪大了,跟我过去恐不妥当,还是回去府里的好。”
赵婆子那头低的都快扎裤腰带里头去了,可就是不吭声,邹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三娘早瞧出赵婆子的心思了,自打上回自己给了她几句冷话儿,她就走心思了,再加上,死变态一个月不来,院里人的心早散了,本就各有各的打算,这一来正好各寻门路。
三娘正想摆脱这些人呢,这么一来正好,反正手里有银子,以后都弄成自己的人更好,干点儿啥也踏实,也不用跟现在似的瞻前顾后。
倒是灶上厨娘是她一手j□j的,有点儿舍不得,便叫过来问了问,那厨娘倒是不想回府,跟邹瑞磕头道:“愿意跟着去伺候姑娘。”
这一比,邹瑞更瞧不上赵婆子了,把厨娘的身契与了三娘,又把外头庄子上两个稳妥的老实汉子叫了来,一个赶车一个看门,本还想给三娘两个婆子,三娘坚持说不要,心说,好容易把赵婆子弄走,再来两个不一样吗,她要自己找人。
就这么着,三娘从前门大街挪到了惠泉寺旁边儿的小院,一进小院三娘就喜欢上了,前后两进的小院,收拾的清爽干净,三娘最中意是院子不大,她一个人住,要那么大有啥用,现在可真是过自己的日子了,这满院的费用,日后都该着自己出,开源节流才是大事。
而且,她也不想欠邹瑞的人情,虽说这个人情一早就欠下了,可三娘总觉着,前头的三娘跟自己不是一个人,这前头的人情,她也没必要承着。
因此唤了新来的婆子进来,这个婆子姓周,是灶房厨娘孙婆子的亲戚,说起来跟武三娘还有点儿缘分,先头是武家郊外庄子上当差的,后武家坏了事儿,发还回家,跟着儿子住到现在,吃闲饭的老婆子,自然不得媳妇儿待见,她那儿子又是个怕婆娘的,在家倒受了不少气。
孙婆子有时回家瞧见她那样儿,都觉腌心,这般不孝子如何指望的上,正赶上三娘这儿缺使唤的人,孙婆子就想起她来,周婆子的年纪才四十二,手脚勤快人,也干净,做起事来底细,这些且不论,单论她是武家庄子上使唤的旧人,就没这么合适的了。
跟周婆子一说,周婆子眼泪都快下来了,都差点儿给她跪下,就这么着领着周婆子来见三娘,周婆子人实在,见了三娘扑通跪在地上,叫了一声三姑娘,眼泪就下来了。
这声三姑娘正叫到了三娘心里,先头那些人一口一姑娘叫着,可不都是瞧着死变态的面子吗,哪有一个真心的,周婆子这声儿三姑娘,才是实打实的叫她呢,且周婆子这人不大爱说话儿,更不管三娘的事儿,只一门心思伺候,三娘要的正是这样的人,因此便留了下来,搭着守财,里外妥妥当当的。
话题远了,拉回来接着说,三娘唤了周婆子到跟前问她:“这个小院若买要多少银子,你可晓得?”
周婆子想了想道:“底细的倒不知,只去年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子做买卖发了财,在城南那边儿买了个院子,他娘喊着我们去帮忙收拾,大小跟咱们这个院子差不离,他娘说使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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