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鸿陡然遍体生寒,嘴唇都颤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道:“原来我对你来说,不过是助你练功替你办事的工具而已麽?”
狼主面色铁青,胸口也起伏得厉害,他伸手捂在胸前,额上冷汗直冒,离鸿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刚想上前询问,却听他咬著牙低低冷笑道:“什麽工具,你不过是我养的狗,自然该对我忠心耿耿,绝不准悖逆。”
离鸿面如死灰地看著他,仿佛从没有一刻觉得他这样陌生,他低头从腰间拿出那杆翠绿竹笛递了过去:“这个还给你。”他十分艰涩地扯动嘴角,慢慢道,“我不是你的狗。”
狼主看见那笛子,骤然显得怒不可遏,劈手夺过,“喀拉”一声就在手中捏成了碎片,喝道:“给我滚!”
离鸿眼睁睁看他把那竹笛捏碎,好像自己的一颗心也被捏碎了一样,他呆立了片刻,定定地看了狼主一眼,转身就向外走去。
他此时真气满溢,不自觉流走全身,脚步快得惊人,转眼间便出了副都,直奔东方而去。这样狂奔了许久,不知不觉竟踏上一处断崖绝峰,他堪堪停下脚步,对著下面万丈深渊愣了许久,仍是觉得胸口郁结难舒,竟比当日逃出安平和被云弘嫌恶时还要痛苦数倍。他蓦地仰起脸来发出一声长啸,似乎只有这般才能吐尽心头烦恼,那啸声在山谷间回响不息,振聋发聩,而他却仿佛听不见,只望著山间云雾怔怔流下泪来。
片刻後,崖上野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个人道:“谁在这里乱叫乱嚷!发什麽疯!”
离鸿蓦地扭过脸去,满面都是戾气,倒把来人吓一跳,他声音小了下去:“是,是你在大叫麽,你把阿花吓晕了。”
这人看著有些眼熟,但离鸿此时心神不定,竟想不起来。
那人见离鸿不说话,又回身道:“师哥,师弟,我找到人了,你们快来啊!”
很快从那草丛中又钻出三个人,这下离鸿终於想起,之前在封霞岭曾见过这四人,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了。
为首的那个大约是他们师兄,他下在此有何贵干?”
离鸿摇了摇头:“只是路过此处。”
那几个人显然不信,七嘴八舌道:“你刚刚啸声骇人,不是来示以威慑的麽。”
“早就听说好几个门派因为不肯听命朝廷,被恐吓威逼,没想到我们这个小小的寒鸦谷,竟也轮上了这种事。”
“嘿,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强就能胁迫我们,咱们师兄弟都是随性之人,不爱做人走狗,大不了让你提了我们的脑袋去交差。”
他们几个胡搅蛮缠的功夫离鸿之前就见识过,此时听来愈发觉得头疼,也不去深究这些话是什麽意思,只道:“你们误会了,我并无挑衅之意,既有打扰,这便告辞。”
四人见他真要走,显得十分吃惊:“原来你不是来找我们的麻烦,那为什麽震晕了阿花。”
离鸿皱眉向他们看去,只见他们说的阿花乃是一只花豹幼崽,被那年纪最小的师弟抱在怀里,一副晕厥的模样。他知道自己方才长啸时失了分寸,想是这小豹子被内力所伤,便上前两步,在豹子背上轻抚两下,辅以和暖真气,没过一会,那小豹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小师弟一愣,很快笑道:“阿花没事了。”
离鸿不愿过多纠缠,抱了抱拳:“方才是我鲁莽,还请诸位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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