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却原来是为了活命,心内慨然,暗道若能想个办法根治了她这毛病,也不至於总有人为此丧命。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惠儿已有些不耐烦了,她扯著离鸿的袖子,“大哥哥你快吹那个笛子。”
离鸿的笛子全然是在山间无聊时自己琢磨的,没有那些乐师娴熟炫目的技巧,笛声质朴,所吹的曲子也不过是记忆里安平县的民间小调,他坐在屋脊上,看著远处连绵的封霞岭,缓缓吹了一曲《鹊桥仙》。
刚吹了半阙,就有人无声无息地走到了他们身边,悄声道:“离兄弟,火獠卫来了几个人,快随我下去。”
离鸿忙收了笛子,向他点点头:“叶堂主。”
叶荣一把把惠儿扛到肩上:“小丫头,明明不能受凉还跑到屋顶上吹风,也不怕你妈妈叫唤你。”
他极轻巧地带著小姑娘落到地上,离鸿也跟著下来,两人并肩来到朔北堂的正厅。朔北几个有头脸的人物都毕恭毕敬站在厅内,正中一行穿著青纹大氅的大约就是叶荣说的火獠卫,离鸿微微低了头,站到了角落里。
“白统领,我把离兄弟带来了。”叶荣对最前面那人陪笑道,一副谨慎的模样。
那个白统领阴翳地打量了离鸿一番:“头一次听说风狼的杀手不经过河西堂,而是放到深山里跟一个濒死的老头习武,我倒想看看这个例外有什麽过人之处。叶堂主,这次去萨哈镇把他也带上。”
离鸿能感觉到此人对自己的强烈敌意,但不同於初时遇到的那个矮子和朔北的马邢丰,这个人的敌意似乎来得毫无缘由,而这种露骨的厌恶在他这头一趟任务的途中格外明显。
风狼的行程似乎永远是这样快而急,离鸿跟著他们骑马一路出了关外,沿途的大漠黄沙都顾不上去看。自从离开封霞岭,他每夜都被叫去值守,所谓值守,只是在众人歇息的屋前站一夜,不许睡觉,这样的疲惫差点让他在赶路时从马上摔下来。第四日夜里,他靠在轩廊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突然一枚石子敲在他背上,把他惊醒了过来,紧接著那姓白的火獠卫统领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面前,见离鸿正瞪著眼睛,冷哼一声道:“不错麽,还这麽有精神,若是给我发现你偷懒,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离鸿掩饰般低下头,应了一声,待他走远了,才低低向身後喊道:“叶堂主,是你麽,多谢了。”
叶荣满脸讪讪地从廊後走了出来:“方才没打痛你吧,只是见白统领来得急,只得出此下策。”
离鸿摸了摸後背,轻轻一笑:“不重不重,刚好够叫醒我。”
叶荣坐到他身边道:“离兄弟这些天辛苦了,不妨先打个盹,後半夜我帮你看著。”
离鸿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没什麽。”
叶荣神色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火獠卫在四堂之上,白统领面前我实在说不上话,不然让我替你两夜也好。”
离鸿立刻道:“叶堂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不懂,白统领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这样针对小弟。”
叶荣沈吟片刻,才道:“风狼四堂之中的朔北和天南你都已待过,应当知道我们是以何营生的,而河西堂却有所不同,他们每年四处搜寻筋骨不错的孩子收入堂中,教授他们各类搏杀之术,若是学有所成便纳入火獠卫,供狼主驱使。只是……那堂中若进去百人,能活著走出的绝不会超过十个,是一座实实在在的炼狱,在那里所要遭受的痛苦折磨超乎想象,白统领便是出自河西堂。而离兄弟你却是被直接送到了宗杨前辈那里,在山中无忧无虑度过两年,你的身世经历在世上虽已算是凄苦,但与白统领他们相比,已算是很幸运了。”
离鸿怔怔听著,到最後才苦笑了出来:“这麽说,白统领是嫉恨我过得比他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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