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卷发长辫的首领会说鲜卑话,他旁边的几个同伴也是。
盖吴一言不发的用小刀削着木雕,这几天,他都是亲自看守崔琳,除了如厕,从不离开他半步。
求愿寺外有官兵和寺里的卢水胡人对峙,但虞城能调动的县兵不过几百人,只能围起来,如果要强攻进来,因为还投鼠忌器。这盖吴一点都不急躁,隐隐急躁起来的就成了崔琳了。
“没见过你这样急着寻死的。你若没用,我们就该杀了你了。”盖吴身边一个少年残忍地说道,“你想剜心还是挖脑?我们都满足你。”
“你便是剜心挖脑,我祖父和陛下也不会如你们愿的。我这么个小人物……”
“你不是马上要娶公主了吗,怎么算小人物!”
“白马!”盖吴用匈奴话喝止了那少年的话。“这汉人在套你的话,不要再说了。”
白马吃了一惊,瞪了崔琳片刻,上前几步就要甩他耳光。
“白马!”盖吴旁边一个黑脸大汉拽住了那少年的手,继续用匈奴话劝说他,“是你自己不小心,他就是逼你激怒,你不理他就是。”
他按住了那个少年,在屋子里四处翻找了一下,弄出一条满是灰尘的破僧裤出来,扯下一截裤腿塞到了崔琳嘴里。
这汉人前几天都很安分,今日官兵开始围寺,他就变得不老实起来。
崔琳嘴里被塞了一团又臭又满是灰尘的东西,喉咙里顿时进了无数灰尘。他想要剧烈的咳嗽,胃里也忍不住一阵阵翻涌几欲作呕,无奈嘴被堵住,只能一边干呕一般闷咳。
对于这个从小没有吃过苦的高门子弟来说,这样的对待比皮肉上受到的折磨还要更加折辱人。那叫白马的少年见到他被如此对待,立刻高兴的笑了起来,再也不想着上前打他几记耳光什么的。
崔琳屈辱的瞪着盖吴,他知道最难缠的是这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胡人。
他马上就要尚公主的事情,除了自己的祖父,京中知晓的人家并不多。这些卢水胡人找准他做目标,想来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就从这个信息,就能推断出这些卢水胡人背后的指使者是京中地位不低的权贵大人。
这也说的过去,因为平城有不少鲜卑贵族是笃信佛教的,为了陛下抑佛之事,许多鲜卑贵人几乎都要以死相谏了,这时候买通卢水胡人弄出些手段来逼迫他祖父让步,顺便给祖父一个教训,正符合这些人的手段。
更何况卢水胡人也都信佛,认为“杀生成佛”,为了信仰和钱财卖命,和幕后之人一拍即合也是正常。
崔琳前几日都很安分,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些卢水胡抓他倒是是为了财还是为了其他。今日里官兵在外喊话,他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一下子心里就轻松了许多。
只要他还有用,性命应当是无虞。
只是要想和那位陛下谈条件,光抓了他做筹码可不行,想来他们在等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才是其中的关键。
想通这个,他便忍不住嘴巴发痒,非要套出个只字片语出来才好。
只是他没想到这首领身后的黑脸汉子这么缺德,为了怕他说话,竟然用这种肮脏的东西堵了他的嘴。
呸呸呸,他怕是要三月不知肉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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