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的心情很复杂,阿单卓比她还要复杂。
‘还以为会见到许多女人簇拥上来,结果只是看到一片竹帘、珠帘、草帘什么遮住的场面。’
‘原来门口那几个美艳妇人只是招揽客人的,里面的姑娘都看不到脸。’
阿单卓也不知道自己该安心还是可惜,其表情之迷茫足以让庭中伺候的下人会心一笑。
一见就是个初哥呢,不知道哪位姑娘能得了便宜。
一行人穿过有着高台的厅堂,出来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人,长得很是平庸,但是一见就会生出亲切之感。她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阿单卓和走在后面的贺穆兰,心中和门口的接待妇人有了一样的推测。
不过她却没做出门口妇人那样区别对待的样子,只是迎上前来,温和地笑道:“我是此地的女首,你们唤我莫母就好。各位第一次来吗?”
娼门负责管理的女首称呼底下的倡优妓子都唤“女儿”,所以她自称为“母”,倒也还算合适。
“第第第一次来……”
阿单卓有些磕磕巴巴地回她。
贺穆兰皱了皱眉。
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差强人意。
“那各位是来消磨时间呢,还是过夜?”
“过夜。”
阿单卓咽了口唾沫。
莫母看了看阿单卓的贺穆兰和人三人四,眼神尤其在贺穆兰身上多注视了一会儿:“那您过夜的时候,这几位是……”
总不能这么多人点一个姑娘吧?
贺穆兰干咳了起来。
“咳咳咳,他们在门口守卫,我贴身保护。”
“您这话说的,都过夜,还怎么贴身保护啊?!总要给我们这的孩子们留点脸面吧?”
莫母瞪大眼。“还是您觉得我们这不安全?您放心,我们这可是平陆最好的楼子,就算是官家小姐、南边来的美女,这里也有不少呢。”
她是见这一群人都是鲜卑人打扮,才特地介绍了南边的美女。
贺穆兰给了阿单卓一个眼色,阿单卓咬了咬牙,学着拓跋晃的样子微微扬起下巴,傲声道:
“本少爷初来此地,听得此地艳名,慕名而来。本少爷不要胭脂俗粉,把你这最好的女人叫来……”
他拿出一片金叶子丢了过去。
“伺候好本少爷,本少爷……”
“可是这位少爷,你这点钱不够见月娘的啊。”
莫母接过金叶子,颠了颠,依旧好声好气地微笑着,“月娘的夜资是五两金子一晚,茶水、听曲、铺床叠被的打赏是一两。您这片金叶子最多二两,只够听曲和打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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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是金子做的吗?见一面听她唱个歌就要一两金子?睡个觉要五两?多来几次都能把全身贴满金子了!
不过是平陆的一个妓子,又不是天上的仙女,五两金子够他打一把好剑,换一身好皮甲了!
阿单卓捏着拳头一脸愤慨,贺穆兰怕他爆发,装作替主子打抱不平的样子挤上前去:
“莫母这话说的,你说她是最好的,我们怎么知道?想要五两,怎么也要见到人再说。我家少爷不要庸脂俗粉,你这曲子唱的再好,难不成我家少爷还是三岁娃娃,睡觉要人唱歌哄不成?”
金银在民间见到不易,更很少流通。能在身上随身带着金子和银子之类的珠宝当做盘缠的非富即贵。就算这月娘要价很高,也不至于开口就是五两,这里的鸨母明显看出阿单卓是个青嫩小子,一上来就想要漫天要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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