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往钟沭黎碗里夹了一只鸡腿:“你妈做的鸡腿,味道总是太淡,所以你小时候不大喜欢吃。其实鸡肉味道淡一些才更鲜嫩,你再尝尝。”
钟沭黎埋头往嘴里送米饭,感觉颊边越发酸楚,口里的米饭有了点苦味,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溢了出来。面对这样的场景,一个十岁的孩子除了哭也没有别的办法,换成一个三十岁的大人,也依然如此。
饭毕,钟母起身收了碗筷,放水之余打开了一台二手的笨重的电视机,调整到新闻频道。高展听着水声和电视机的声音,感到自己虚弱的勇气被逐渐蚕食,却仍抓住最后一点希冀,道:“毓儿,跟我回去吧。”
钟毓在这里住了三年多,最初回来的时候只认得少年时的亲戚,祖宅早就变卖了,便拿着多年的积蓄买下了这栋小洋楼。本来只打算在这间屋子里安生,最后耐不住空白虚掷的日子,才将此处作为立命之所,靠着卖馄饨实现了自给自足。如今听到这句话,也只能从洗碗池边转过头来,皱眉笑了笑。
钟毓对第二天不速之客路识珺的拜访没有表现出任何讶异,反倒很开心地打开电脑,给两人展示起edrd的照片和资料。
钟沭黎看了一眼屏幕上站在花草间的金发男人便别过头去,不满道:“光凭一张照片我怎么判断这人是好是坏,他的家庭住址是哪,家里有什么亲人,做的什么工作?”
“钟先生,早知道你这么爱查户口,当初毕业了我应该劝你去考公务员的。”钟母摇头道。
“阿姨,你可不能让他当公职人员,万一他成了海关人员,一言不合就把edrd拒之门外,那你们见面可就玄了。”
等到钟母离开做饭时,钟沭黎便迅速在电脑上翻墙人肉起来,路识珺在一旁看着,想起小时候爸妈破译了自己的密码偷窥隐私的旧事,脸上浮起一抹无力的笑容。
“你和你妈关系真铁。”路识珺评价道,他也是家中的独生子,偶尔也会和父母说些没上没下的,却没有这般平易的时候。
钟沭黎道:“你看着现在我爱同我妈开些不轻不重的玩笑,其实在之前,我们母子没那么多话的。我家是慈父严母的组合,我母亲为了婚姻放弃了学业,一直对我期望很高。我回国读高中的时候因为数学跟不上,两人每天都是一边补习一边吵架。虽然当年数学卷子答完还能再检查三遍,我却总不服我母亲,毅然申请了英国的学校。”
“你妈多少会有点失望吧?”
“也许吧,后来父亲坚持让我回来,不知道是真的想让我早点熟悉国内环境,还是有我母亲的意思,不过之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后来出了那些事,母亲成天郁郁寡欢,我怕她这样下去不好,便想尽办法套话,就变成了这副没大没小的状态。”
吃过了晚饭,钟沭黎被母亲打发去给一条巷子的街坊送自制的龟苓膏,路识珺则帮着钟母收拾碗筷。
钟毓道:“识珺,说起来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见到你。听说当初你出国进修了,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回国快一年了,两个月前才遇到钟沭黎的。”
“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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