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日,自己亲自端了一碗冰糖雪梨,叩了门:“我知道你这是又要好生写个段子,开说了,这汤,给你润嗓子,别坏了咱们姑娘的事儿。”
说书人笑眯眯的受了,又问柔娘:“我这里头有些个姑娘家的心思说不准,还得请你来给我参谋参谋,最好啊,这言语里头,透着姑娘家的娇,让人听了一遍,便能信了□□分去。”
柔娘于这些事情上头,最是厉害的:“那你拿来,我瞧瞧,帮你添上几笔。”
有这说书人与柔娘一并出手,第二日,这新的故事就得了,说书人在最热闹的午后,开了嗓。
“今个儿咱们要讲的,是个痴情女子绝情郎的故事,话说啊,这有一位大将军的女儿,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瞧见了一个俊俏的小郎君,这小郎君啊,也是个争气的,十年寒窗苦,一朝一鸣惊人,中了状元郎……”
这样的故事,最得古人欢喜,那小娘子喜欢听这里头的柔情蜜意,那小郎君喜欢这样的美人爱慕,不过小半日,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如今这茶馆可比从前开的大,新出的故事,当夜就有人抄写了,成为新的话本子,在大街上售卖,这次说书人是下了血本的,还没开嗓,就把这话本子卖给了书店去。
这故事说的这样清楚明白,一个大将军的女儿,一个俊俏的状元郎,不必怎么深思熟虑,就能想到武明婉和宋子涵。
武明婉是个爱热闹,又贪玩的,哪里会错过这样的事情去,等下头的丫鬟将话本子买了来,武明婉细细瞧了,倒落了一回眼泪,觉着这话本子,竟是将她的所有心思都说了出来,什么一寸相思一寸灰,真真比唱曲的还要好听些。
丫鬟们立刻将要将这件事情禀了上头的夫人去,武明婉却拦着不让,只存了私心,大夫人不肯让她嫁给宋子涵,宋子涵心里头又有晼然那个小贱人,如今这话本子一出,京城里人尽皆知了,说不得大夫人就要松了口,毕竟除了宋子涵,她也不好再嫁旁人了。
至于宋子涵那边,若是瞧了这话本子,定会知道,自己心里多么的在意他,那厢晼然已经被圣上赐了婚,与他再不可能,宋子涵除了她,还能娶谁?这满京城里去找,也找不着比她身份更贵重的了。
武明婉每日里捧着话本子做梦,想着宋家人怕过不得几日,就要上门来提亲的。
只武明婉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发展,就不受她控制了,说书人补上后续来,却说那状元郎原是有个中意的姑娘的,那位大将军的女儿仗着自己的身份,磨搓人,又逼死了那姑娘,手段之恶毒,令人发指,那状元郎不畏权贵,宁死不肯娶大将军的女儿……
说书人怎么恶毒怎么说,偏生武明婉许多事情都是做过的,从来在闺阁里,也不是个良善之人,如此一联想,没人不信的。
武家得了消息,这个时候才想着要来问罪,说书人委屈的不得了,当着茶馆高朋满座开嗓子:“这是怎么话说的?若我说的是假的,怎么说上半本的时候,不见人来拿我,这会儿倒说我说的是假的了?是真是假,多少人都长着眼呢,谁又不是瞎子,不然怎么不见宋家上门求娶去?若大将军之女当真那样一往情深,怎么人宋家人就不肯认?还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
这一闹,可就大了,这说书人在京城立足三年,大小也是个人物了,多少人就指着他的故事解闷子了,书店那边与说书人还立着长约呢,最重要的是,开了书店的不是旁人,正是太子妃聂佑娴,聂佑娴从前书店营生不好,多亏了与晼然合作,有聂佑娴给做主,书店那厢自然要给说书人出头。
如此,武家越是要拿了说书人,这事情就闹得越大,人知道的也越多,书店的书卖的都涨了价,还有人排队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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