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败者为寇,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干他们这行的,输了,就意味着命也没了。
祁宗鹤收拢的五指卡在喉管,只要他下足力气一扭,就能干脆利落地送彭良去见他姐。
如何快准狠地取人性命,一直是他们这些曾经的亡命之徒时刻追求的。就像祁宗鹤不管在什么突发状况下,都能精确地找到敌人的关键关节,轻轻松松就能卸人一条胳膊或一条腿,瞬间使人丧失行动力。
而他目前浪费的时间,明显已经过了一招毙命的黄金时机,如果彭良此刻身边有枪,那么死的人就是祁宗鹤。彭良睁开眼,冰冷绝望的目光里带上点疑惑。
在他的目光下,祁宗鹤突然松了手,转动起那根金色的派克笔,笔尖的缝隙里残留的血渍一时半会儿擦不干净,他摇头笑了笑,肩膀轻颤,“阿良啊阿良,你眼见着都奔三了,怎么脑子却越来越糊涂?你什么时候见我亲手杀过人?”
金色的钢笔轻盈地跳跃在骨节分明的指尖,折射出的太阳光晕有些刺眼,彭良一看到它,就毛骨悚然,眼睛一阵一阵地刺痛。
他移开视线,抿紧了唇。确实,相较于其他帮派的老大,祁宗鹤特别爱惜羽毛,从不肯让别人的血脏了自己的手。反正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有手下人解决,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有人会在这个世界上彻底蒸发。而他自始至终躲在幕后,就像从未见过光的幽灵,嗜血恐怖,手上却很干净。
呵呵,多么讽刺啊。
彭良以往觉得祁宗鹤这个毛病,只是纯粹为了装逼,从没想过自己哪一天会因为他装逼而捡回一条命。
“犯一次错,瞎一只眼睛。”祁宗鹤的声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本来这个程度,就算是扯平了。但是呢……”
彭良浑身一颤,他清楚祁宗鹤的脾气,就算留人一条命,也不会让人太好过。
“你今天错就错在,不该动我的人。”
彭良指尖一颤,瞪大了眼睛,那最后一眼里,掠过的是钢笔金色的残影。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让徐泗跟范明辉皆是虎躯一震,范明辉直接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抖得像个电动小马达,永动的那种。
徐泗咽了口唾沫,方才危险一解除,他就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停止运作,浑身的肌肉还没收到大脑下达的警报解除的指令,依旧紧绷着。
所以当那只带着彭良的血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时,徐泗的屁股立即警惕地往后挪了两步。
他抬起脸,鲜血自脸颊上滴落到唇上,衬着惨白的唇色,像是一只妖冶魅惑的吸血鬼。在看到徐泗眼中深深的戒备时,祁宗鹤伸到一半的手微微一顿,本来往伤口而去的手在空中转变了角度。
略显粗粝的指腹重重地按上自己的嘴唇并来回摩擦时,徐泗从失神状态冷不丁回笼。祁宗鹤的动作并不温柔,下了些力道,直把徐泗的嘴唇擦得通红。
轻微的痛感袭来,徐泗眉峰隆起,不满地看向神情专注的祁大佬。尽管疼,但他并不敢说一个不字,因为看得出来,祁大佬此刻的心情简直差到爆表。
像是偏执狂附体,祁宗鹤非要把徐泗唇上的血迹擦干净,可刚刚抹去,上面伤口流出的血又滴落下来。脑子转不过弯来的某鸟仿佛突然智商掉线,完全没想着要去止住伤口的血,只是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徐泗的唇,强迫症晚期。
徐泗一动不动地在心里直翻白眼,再这么下去,皮都快被蹭破了……嘴都快成腊肠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徐泗伸手推拒祁宗鹤,没想到祁大佬下盘如此不稳,徐泗轻轻一推就把他推了个屁股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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