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碧露出一丝惊讶,问道:“难道您真的不怕太尉?”无灵冷笑道:“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又何须害怕?”自碧却道:“除非他死了,否则他就是掘地三尺,也会将谋害他心上人的凶犯找出来。难道您要将太尉也杀了吗?”无灵却道:“我可没这本事,我只需要将手脚弄干净就够了。”
常自碧的目光轻轻移到了傅魅的脸上,傅魅睡得倒很安稳,看来无灵是用了猛药。那常自碧迅速将目光收回,心中计算着每一个微弱的可能。
常无灵是在考验我吗?
自碧一直对无灵的行为感到难以理解,看不透对方的动机,对于自碧来说是特别烦心的。他看不穿对方的目的,就会有点无措,不知如何应对才好。他原以为常无灵帮助他,是为了成全其主仆情谊。可事情很快就变了味,那常无灵根本没打算做他的忠仆。在常无灵侵犯他的时候,他想过常无灵喜欢他的可能。但又觉得不对,常无灵对他很残酷,又从不会亲吻他、爱`抚他,只将他当成器具一样摆弄,虽然表现出一定的占有欲,但似乎与爱无关。
常无灵似乎对自碧长久的沉默有些不耐烦,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自碧这才确认下来:“常无灵在等我的回应。所以他感兴趣的不是傅魅,是我。”
第4章
自碧这才抬头看着常无灵,慢悠悠地说:“我想说的已经说了。”常无灵挑起眉,说道:“你建议我不要动他,因为他是太尉的心上人?”自碧给了他一个确认的点头。那常无灵却冷笑说:“到底是因为他是太尉的心上人,还是因为他是你的心上人?”
果然。
常自碧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又轻轻地眨了眼睛。常自碧忽然觉得很好笑,但他又极力忍耐着那亟待爆发的笑声,因此他喉咙里发出了不自然的咕噜声。听起来有点像猫的呼噜声,有时常自碧睡得香了也会发出这个声音来。常无灵其实很喜欢这个声响,可他才不会说出口。
常自碧忽然跪了下来。跪倒,对于常自碧来说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他从来很容易跪,虽说是侯爷家的儿子,但真的是从小跪到大,这一点在无灵看来是无法理解的,因此无灵颇为震惊。在惊讶过后,无灵心中掠过一阵恼怒:“你这是在求我放过你的心上人吗?”
“是。”常自碧动了动喉结,压下了满心的笑意,缓缓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柔情,“我求您放过您自己。”
无灵大为震惊,又是一阵的烦躁,烦躁得像是掉进了有一百只田鸡在此起彼伏呱呱叫的池塘里。呱呱呱——呱呱呱——呱你妈!无灵暴躁至极,抓起台面上的薄身刀刃,要往傅魅身上刺去。常自碧也是吃了一惊,他只道常无灵的性情果然别扭得天上地下仅此一家,老羞成怒的样子也激烈得与众不同。
谁家公子害羞起来会捅人?
就咱们常家的。
常自碧连忙拉住无灵,又说道:“哥!”无灵听了这句软软和和的“哥”,心头也是棉花一样。到底常自碧每次服软的示好示弱,都能让常无灵心中那片池塘风荷珠露倾倒不已。然后常无灵就会开始干他,猛烈地干,将他干到要死要活的。
常无灵的皮肤太黑,所以脸红起来不明显,加上那做作的摆谱,让常自碧一直没看出来无灵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常无灵冷哼一声,想将常自碧挣开,但又没下得去狠心将他推撞在地,便任由常自碧的手挽着自己的臂,故作冷硬地俯视着半跪的自碧。那无灵道:“你还骗我?你果然是舍不得傅魅!”
常自碧似乎已经解开了心底的谜团,一时脑子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的心底是冷酷的,但眼底却布满柔波。纵驰欢场的他比谁都会暗送秋波,送多了就腻了,送少了又淡了,柳祁总能把这个尺度把握得不多不少,似仕女图上的眉峰,端的是不浓不淡。
自碧没说话,只是保持着那个神色,静静地看着常无灵。
就这样轻易地将常无灵击败。
常无灵终究是将那把刀放下来,转而用手捂住了自碧的眼睛。常无灵恶狠狠地说:“你瞪着我做什么?”自碧的眼睛被捂住了,便用嘴巴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说:“我瞪您了吗?我都不知道。”常无灵才不信他不知道,这个柳祁,从一开始就是骚里骚气的。
从他们认识的一开始就是。
有的人的骚,是骚在皮肉上,柳祁的骚,是骚在骨子里。
这话是常无灵说的。
嗯,在心里说的。
当时常无灵还是不敢跟小侯爷叫板的。常无灵一直在山里跟着一个叫石药的巫医学习各种近乎黑科技的医学。石药似乎是得罪了什么权贵,在侯府的庇护下才能活下来,并且手握大把资金进行研究。石药是个天才,常无灵也是。所以石药对常无灵还是比较好的,毕竟常无灵聪明有天赋,更难得的是心无旁骛。比不得那些熬不住寂寞的小伙子,常无灵一心一意想的就是怎么样提高自己的医术修为。因此,将常无灵举荐给小侯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侯爷认识了常无灵之后,就对他大加赞赏,还说他比石药更符合自己的需求。主要是因为石药是个很有医德的人,常无灵却不大知道医德是个什么东西。
石药毕竟是个和尚,把学医当成功德在做。常无灵则是把行医当成一种艺术。艺术是没有对错的。
小侯爷提出什么新奇的想法时,石药都会说人命关天别闹了我的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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