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幸福吗?
这些年他一直都很忙,从来没追问过自己,而且他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男人的心很宽广,像广场,人来物往川流不息,又如一个大大的房间,摆了若干个容器,上面贴着不同标签,有事业心,征服欲,有纯粹的感官享受,这些容器被注满时,都会产生满足感,在他的概念里,满足即幸福。
只不过在角落里,有一只容器被他清空,上了锁。
次日,钟季琛早早起床,在跑步机上挥洒了一阵汗水,冲过澡换上笔挺的西装,镜子里的人神采奕奕,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习惯似乎也不错。
经过钟浅房间时,门开着,她正在窗前,举着手臂翘着脚,看样子是在做舞蹈动作。
绷带已经拆掉,每天做按摩,可以稍微走动,所以人也活泛了不少。晨光把地板照亮,她光脚踩在地板上,圆润的小腿反着光,卡其色短裤,短袖白t,头发随意绾在脑后,仰着头,下巴和脖颈形成一道优雅的弧线,阳光下,青春昭然若揭。
他想提醒她别累到脚,终是没打扰那份专注,转身离开。
钟季琛晚上回来时,家里又多了几个新“成员”。
入门处,冒出一盆半人高的植物,j-i,ng神抖擞,生机勃勃。
每间房门都挂着小玩偶,他门前是一只呲眉瞪眼的鸟,刚看到时吓了他一跳。
露台上,他的那张椅子旁,多了个孪生兄弟,当然,椅子上也多了个人。椅子是钟浅从网上订的,下单当天到货,比钟季琛买的要便宜许多,她自得地夸耀了一番,他也顺势附和两句,夸她有经济头脑。
钟季琛喝啤酒,钟浅喝可乐。她学他样子把脚放到面前小桌上,他的脚动了动,她的脚丫也晃一晃,然后看他,呵呵笑。
“笑什么?”
“你笑什么?”
角落里那一只空荡荡的容器被撬开一条缝,像是有人往里投了几枚硬币,甚至能听到叮咚脆响。又像是涌入一股空气,无形无色无味,却能敏感地发现它的存在,因为只有这时,才意识到以前是多么的缺氧。
钟季琛无声一笑,举起酒瓶把剩下的一饮而尽。
天气不错,夜空高远,群星璀璨,钟浅指着夜幕某处,“爸爸你知道那是什么星座吗?”
“仙女座。”
“对,我最喜欢的星座。”
“为什么?”
“名字好听。”钟浅说完就咯咯笑起来。
钟季琛撇撇嘴,“肤浅。”
她不以为意,伸手再指,“那个是什么?”
他朝她偏了下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辨认一下,“猎户。”
再问几个,钟季琛就不太确定了,钟浅得意洋洋的宣布答案,末了说:“这个我很在行的。”
“你了不起。”他附和。
“你更了不起。”钟浅笑着接道,“因为这么厉害的女儿是你生的。”
“……”
几天后,露台上多了一架折s,he式望远镜。
这个外表黝黑泛着高冷光芒的大家伙让钟浅当即尖叫,兴奋得要跳起来,被钟季琛及时按住:“别动,当心脚。”
她啧啧赞叹地围着它转了一圈,忽然问:“这是为我买的吗?”
“买给我自己的,可以借你玩玩儿。”钟季琛抱着手臂,漫不经心道。
钟浅知道他故意这样说,激动之情难以自抑,伸手抱住他,“爸爸谢谢你。”
一阵晚风拂过,把她身上的气息送进他鼻端,他不由晃了一下神。
钟浅随即又松开他,去研究望远镜,鼓捣了一会儿,脸还贴着镜筒,冲他挥舞着小手,“爸爸快过来看。”
镜头中出现的一个带有黄.色条纹的天体,钟季琛正屏息观望,那缕气息又似有若无地飘进鼻子,很清新,又有点甜,随之而来的还有柔软的身体,带着点热度,贴在他左手肘,耳边是她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个是木星吧?好厉害,好好调一调还能看得更清晰。”
他不动声色地收了下手臂,然后确定,那是桃子的味道。
幸福感是让人贪恋的东西。
一旦浅尝,便想拥有更多。钟季琛自身也和他的这套公寓一样,发生了许多变化,只是有些发现了欣然接受,有些还尚未察觉。
这一晚,他临时推了个应酬提前回来。说起来他身上的变化之一,就是早上离开时,有不舍,晚上归来时,有急切和喜悦。
衣服脱到一半,忽然听到浴室里有动静,他不由一愣,反应了一下,赶紧又把衬衫扣子系好。
浴室门拉开,露出一个s-hi漉漉的脑袋,穿着水粉色公主款睡裙的钟浅见到他也面露惊讶,“爸爸,你不是要晚一点回来吗?”
“饭局取消了。”他答。
“哦,我房间里的水管坏了,物业明天才能来修,我就……”钟浅用毛巾包住头发,解释,“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什么?”
“用了你的浴室。”
他一愣,“怎么会。”
结果等过了一会儿他进去时,里面热气尚未散尽,空气里甜丝丝,混杂着若有如无的牛n_ai香,台子上多了两瓶颜色鲜艳的洗化用品,浴巾架上他的白色浴巾旁边,胡乱挂着一条印着卡通图案的浴巾……
等那丝丝缕缕桃子味道盈满鼻息时,心没来由的一紧,同时抽紧的还有小腹,他被自己吓了一跳,几乎有些仓皇地迈出浴室。
在窗前站定,对着夜空和晚风深呼吸了几下,他当机立断,换上外出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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