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开棉被覆于身上,心里开始埋怨:早知就不看那些该死的账册,先不论古人的字复杂又难看懂,光她找出那个问题就花了大半日的时间,最后就换来一句‘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此事’,切!怎么不说发奖金给她?好歹,找问题是件累人的事,好不?
翻身,面壁而睡,邬仲伊睁大眼瞅着白色墙上正在蜗牛般爬动的黑色小飞虫:可为什么颜骆韶可以如此冷静对待此事?通常知晓自家生意出现旁人挪动资金现象,不是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除非……
是她本人干的?眸心刹那放大,然后再缓缓收缩,既然是她本人,又为何要做那多余之事?直接提走不就行了?难道是怕她妹妹有疑议,所以才这般?可看起来也不像……
“真是个让人难以看透的女人,以后还是离得越远越好,省得被卖了还替人数钱!”闭上眼,微嚅唇瓣,自从孔柏与苏云双双背叛她在一起后,邬仲伊便怀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所以,几个月以来,她都不敢与家人以外的任何人保有一丝亲密,深怕上当受骗,她是个连青梅竹马与男友都看不清的人,还指望去看穿他人?讽刺的勾起嘴角,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讲的便是她这种人……
在陷入沉睡的刹那,邬仲伊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现在,盼望的,也只不过是快点找到如何回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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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骆韶闲散地坐于马背,丝毫没有身处兵刃相向、万马奔腾的战场之感,遥望远处黑压压的人群,眸心蓦然浮现幽黯光芒:“大将军,可以让弓箭手做好准备……”
点头,沃隆越一个挥手,便见三排持弓兵士立于战马前方:“刘副将听令!在敌方退至坑洼地前,命三队兵士依次射出火箭!”
“是!”右侧步出一位军装男子,转身,大声嚷道:“第一队装箭,预备、发射……”
镶着红色火光的箭枝在划出一个完美弧度后,落入敌军阵地,当对方慌乱无序后撤的模样印入眸心时,颜骆韶心里掠过快意,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靥也不知不觉地显现脸庞,若是花了一宿的时间还无法大挫晁军,那她这个军师不当也罢。
“童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他们的火箭太过强势,我们怕是抵挡不住。”一名灰头土脸的将士跑至童眠身前,焦急地等候指示,对方火攻,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咬紧牙,魁梧的男子圆目怒吼:“姓沃的这个混蛋,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了结他!下令撤兵~”原本堪称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么被火箭所毁,若说不恨,那便是欺人,握紧马上缰绳,一捋便向军营疾奔而去,只是当马匹刚从坑洼地步出时,突然而至的哀嚎声霎那震耳欲聋,回首的瞬间,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他们的计划,为何……
眼看身前的庞大坑地逐渐被两旁冲出的河流注满,而本在洼底的士兵根本来不及上岸便被全数淹没,愤恨的神色倾刻转为惊慌:“来人,来人……”
“将军……”与童眠一起侥幸逃脱的将士除了呆望眼前一切,连挽救的本能也无法做出,而对岸来不及下坑地的士兵们似乎也背水一战,仍是被火箭不断袭击,熊熊的烈火转瞬间便冲天而上。
水火,相克不容的天敌,却在此战中配合得如此默契,颜骆韶掉转马头,不再望向嘶喊连天的战场,持马向越国城内飞驰而去。
“大将军!军师大人她……”张将军不解,明明胜了敌军,为何颜骆韶看起来并不欣喜?
摇头,沃隆越其实也不明白颜骆韶到底是何想法,女人,果然令人难以捉摸:“先不谈这个,刘副将,此战过后,你再多选拔些弓箭手训练……”
“遵命!”刘侍高声应道,今日可是大将军与军师开战以来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倚靠弓箭手作为主力兵开战,而由此可看,往后弓箭队在军营中也必将仕途平坦,毕竟,与晁军缠斗这么久,只有此战才可谓是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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