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没什么亲近的人,师父也好,五行使者也好,虽都对我不错,总是觉得难以接近。」他自己也没学过该如何与人相处,越孤独就越孤僻。照他师父萧碧海所说:绝世的高手本就应该是孤傲的。他虽以此为诫,但内心深处却总是希望有人可以与他并肩而立。
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凭着直觉去找,方式手段难免偏激,在旁人看来,就显得暴戾了,伤害了人也不放在心上。
会选择沈凤举,是因为觉得他和自己很「般配」,沈凤举的火爆脾气让他觉得新鲜。当时的他,全然沉浸在追猎的乐趣中。然而这种兴趣随着沈凤举的离开,很快就消失了。
随之吸引他视线的是沈雁石。
从没见过这样一个人,看似一枝细柳般柔弱,却怎么也难以折断他。跟他耗下去就发现,他的身上有某种东西是自己一直渴求的,于是抓住了就不愿放手。
「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动心的。」
「什么时候?」
「那天晚上……」
他没说明白是哪天,可沈雁石知道,那绝望屈辱的一夜——声音有些干涩,「为什么?」
「因为……」轻轻将他拥入怀中,「你哭了,还记得吗?那一滴眼泪。」
怎会不记得,现在想来依然伤感。
「我见过许多人哭。有幸福的哭出来,也有歇斯底里、号啕大哭的,哭的丑态百出,只有你——」那无声无息滑落的泪珠,那无言的沉痛,散发出一种凄艳绝望的美,剎那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托起沈雁石的手,细细碎碎印下无数深吻:「雁石,从那时侯我就爱上了你,只是我自己都没发现而已。」
沈雁石看着,心中涌上千头万绪,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忧。
沈凤举在竹心馆外停留了许久,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进去。
事实上,自从沈雁石住进来,他就几乎没有来过。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兄弟之间感情的裂痕。
在沈凤举的心中有个结,这个结是他父亲打下的,如今父亲死了,这个结却依然在。
如果没有特殊的事,他绝不会来。只是有一件事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一定要问个清楚,可又不能让人知道——这就是他大清早站在这里的原因。
竹心馆的房门轻轻启开,沈凤举想也不想,闪入竹林中。
一个人走出来,回头向里面轻笑道:「记得老地方见。」
里面传来沈雁石的声音:「你快走吧,小心莫要被发现。」
那人挥了挥手,身形一晃便不见了。
什么!
沈凤举双手握紧,每一根青筋都凸了出来,显得狰狞可怖;他的牙齿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发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大叫出来!
那人,那个从他兄长房间里出来的人,虽然看不见长相,可那声音即使过了几百年他也能一下辨出,那身影即使是化成了灰他也可清楚地认得!
瞳孔渐渐收缩——
段、飞、鹰!
第二十七章
「大哥。」
「凤举?」沈雁石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凤举会来,这还真是稀客呀。一时间倒有些手足无措,「坐,要不要喝杯茶?」
有些忙乱地回身倒茶,也无暇计较做兄长的亲自给弟弟沏茶倒水有多么的失身份。
「不用了,我来只是有一件事想问你。」沈凤举顿了顿,思量着如何开口才好,犹豫半晌终于问道:「你在天山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沈雁石已经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了,举着茶壶的右手不由微微一顿,滚烫的茶水ji-an出几滴在手上也没有发觉:「凤举,有些事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锋利的目光紧紧盯在背上,隔着衣衫沈雁石依然能感到一阵刺痛,沈凤举缓缓地开口:「你知道我问你的是什么事,难道你也被他……姓段的真是qín_shòu不如!」
说道后来,咬牙切齿,足见他对此人深恶痛绝。沈雁石身子不由一震。
然而更让他心寒的还在后面!「他如此对你,你还任他出入住处,俨然入室之宾?」
「什么?」入室之宾?这分明话中有话。
沈凤举冷笑:「我都看见了,今天早晨,那个段飞鹰,他从你房里出来,你们还约好『老地方』见,看来不是第一次了。大哥,你瞒的我好苦呀。」说道后来声色俱厉,哪里像是和自己兄长说话?
沈雁石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凤举知道了,怎么办?心头一片茫然。
「为什么?难道你爱上他了?」
心头一阵苦涩:我的确曾经爱上过一个人,可是,凤举,我不能说。
「你为什么不辩白,你默认了?」
为什么不辩白?你会相信吗?我百口莫辨啊!
在来此之前,沈凤举想过无数可能。他该怎么质问,沈雁石又会如何辩白,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环节,都经过反复思虑,一定要将事情摊开说明了不可,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不加辩解就这么承认了!后面准备的许多言辞便说不出来。半晌才咬牙道:「你真下贱!」
下贱!这两个字就像一柄利剑c-h-a入沈雁石的心口,身子晃了两晃,几乎站立不稳。
没办法反驳!
不错,下贱!若非如此,怎会明知子青爱的是凤举,却为了几句甜言蜜语乖乖的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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