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说,他当时因为这公司妹子多,刚好刚毕业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就留下来了。本想着捞个妹子就跑来着,没想到公司动乱单老师把他留了下来。他寻思着也好学点东西,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需要学得还真多。
我说:“所以你一开始的目标是景川来着?”
徐小姐说:“也不是,你也是其中一个。”
我没说话,我不知道该说啥。他动机是不纯,但至少他在行动的时候就告诉大家他的动机不纯了。他混蛋地太真诚,他是个诚以待人的混蛋。他光明正大地撒网捞鱼,等的就是愿者上钩。景川不会上钩,我更不会。
徐小姐说:“我要辞职了。”
我说:“哦。”我明白徐小姐为什么辞职,他是混蛋,但是他还没混蛋到把自己当鱼饵。
徐小姐说:“梅子,景川生病了。”
景川生病了。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景川的黑长直变成了小杂毛。眼睛圆溜溜地凹陷,胳膊上埋进去了一根很粗的输血管。景川笑着说:“梅子,你又瘦了。”我拉着脸,说:“你也是。”然后跑出了病房,蹲在走廊里咬着胳膊哭。
走廊里的病人家属来来往往,没有人劝我,甚至没有人看我一眼。我像个傻子,一个人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张着嘴哭。不知道哭了多久,抹了把眼泪,进了抽烟室抽了半包烟。然后去卫生间冲了个脸,补了点妆,回了病房。
病房里,徐小姐和景川在聊着公司的八卦,看到我进来,景川问:“梅子,你怎么那么久?”
我说:“便秘。”
景川笑笑说:“就说要你多吃香蕉。”
我点点头,说:“好,以后多吃。”
我给景川削着苹果,徐小姐坐在床边,看着景川吃饭。景川的爸妈都在上班,中午饭是吃的医院的病号餐。景川吃得很香。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好像这口饭吃下去,就再没有下一口一样。
隔壁床的小妹妹也在吃饭,七八岁的样子。一个人,病号餐。小孩问:“姐姐你今天输血了么?”
景川说:“还没呢,昨天输了好多,护士说可以多撑点时间。”
小孩抬抬胳膊说:“护士姐姐说我下午还得输血,还要我多吃点饭。”
景川笑笑说:“是啊多吃点,今天的胡萝卜煮得比昨天好吃。”
小孩很听话,点点头去咬胡萝卜。景川笑得很温暖,像夕阳下的向日葵。我和徐小姐哭丧着脸。
景川不高兴了,说:“你们这个样子我怎么吃饭啊。”景川低着头搅弄了一下碗里的菜,说:“我也想过去见乔布斯,可是后来就想通了。你看,还能吃煮熟了的胡萝卜,多好。”
房间里太压抑,我将苹果放在放在景川的餐盘里,说:“川,我:“我去打点儿水。”
这次没去抽烟室,在楼梯口站着。医院里的味道,很难闻。
我晃了下烟盒,晃出来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门口路过的护士看到,说:“别在这抽烟!”我抬头愣了下,徐小姐忙道着歉说:“不好意思啊,她脑袋不好使,不抽,不抽了。”
我手指捻了几下,灭了烟,塞进了口袋里。护士惊得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在徐小姐美人计的面子上,瞪了我一眼,走开了。
徐小姐提着水壶进来,问我:“你是不是傻?”
我吐出口中的烟,看着他们缓缓在空中散开。我说:“我不是傻,是道德败坏。”我真是个道德败坏的混蛋。
徐小姐说:“景川说,你是个好人。”
我说:“我不是个好人。这辈子做人都费尽我所有精力了。”
徐小姐不说话。
我问:“辞职了想去干嘛?”
徐小姐笑笑说:“去学点东西,转行。不知道好不好。”
我说:“转行就是个选择,就像一开始你吃了火锅,现在去吃了烧烤一样,没什么好不好的。”
徐小姐看看我,说:“梅子,你有没有想过辞职?”
我说:“没有。我穷,不敢辞职。”单老师待我不薄。
单老师确实教了我很多,就像是在过一条河,他告诉我怎么买票怎么坐船就能过去,我却想着自己游泳就好。但是我还不会水,于是,我在努力学游泳。因为我知道外面也有河,我怕出去会被溺死。
徐小姐说:“景川说的没错,你是一个不会纠结的人。”
我哼了一声,说:“我不纠结,因为我什么也不想就想做个画图的。”一个只想在泥土里打滚的蚯蚓是不纠结的,只在泥土里呆着就是了。
徐小姐呵呵笑。
我问徐小姐:“川这病得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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