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寂的表情,晏海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看着云寂那双颜色诡异的眼睛,心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脑海里设想了无数的可能。
最后停留在那里的,是一副壁画。
那个隐藏于最黑暗处的身影,看不清面貌, 只有一双深红色的眼睛……
云寂突然感觉到, 空气中原本就很明显的香气, 在片刻之间浓稠了许多。
浓稠得有若实质, 就像下一刻会在虚空里凝结出什么真实的东西来了。
“你闻到的香味, 是这样的吗?”晏海轻声的问他。
云寂恍惚地点了点头, 而后猛然间意识到了不对。
他低下头,寻找到香气的源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把云霞刀又到了晏海的手里。
晏海握着刀刃的部分,蜿蜒的血丝从紧握的手掌里流淌了出来。
那些正慢慢浸入锦绸的鲜血,散发出的味道……
云寂闭上眼睛,拼命压抑着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某种yù_wàng。
纵然相比较之下,他的意志似乎有些薄弱,但是心底深处隐约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克制住……
可是有些人并不了解,他这数息之间有多么艰难。
晏海看着他额头因为忍耐冒出的汗水,神色之中充满了难以分辨的情绪。
“云寂。”他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香,想要……食我的血r_ou_?”
云寂睁开了眼睛。
他们二人离得很近,晏海能够清楚的看到,那双原本虽是红色但偏于黯淡的瞳孔,仿佛被注入了一丝鲜红,然后慢慢地……完全的变作了一种夺人心魄的瑰丽艳红。
他完全睁开眼睛之后,猛地向前扑出。
晏海猝不及防,被他整个压倒在了床上。
近到呼吸可闻的地步。
云寂的影子遮挡住了大半的光线,那些浓密乌黑的头发垂落在他脸颊两侧,仿佛将他困在了一个黑暗的地方。
触目所及,只有那双艳丽到令人心生惧意的眼睛,流转着奇异的光芒。
他微微张开了嘴。
晏海几乎以为,他下一个动作会是露出牙齿,食己血r_ou_。
“不!”
一滴汗水从云寂的额头落下,ji-an在他的脸上,这个“不”字说得艰难之极,仿佛是从唇齿之间挤压出来的一样。
晏海看着他将自己掌心的云霞刀拿走丢到了角落,接着一个纵身跳出了窗外。
“嗵——”
重物落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愣住的晏海终于惊醒过来,急忙从床上爬起跑到了窗边。
幽暗的水面上一圈圈涟漪四下散开,哪里还看得到云寂的踪影。
“云寂!”他趴在窗口,焦急的张望着。
但直至水面逐渐恢复平静,却依然没见有什么动静。
他正想着要从门口绕出去到屋外看看,才刚刚背转身,就听到身后水花声响。
云寂一手搭着栏杆,从湖中爬了上来。
他站在窗外的回廊上,白色的广袖宽袍s-hi哒哒的贴在身上,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后,整个人从上往下滴着水,很快就把回廊的青石地面给打s-hi了。
他们二人隔着窗户,静静地对视着。
“不。”云寂黑色的长发沾s-hi之后略微有些卷曲,垂落在光洁的额头上,他目光澄澈,神色清明,眼睛已经变回了原本的黑色。“我非恶兽,怎会食人。”
虽然全身s-hi透,云寂看上去丝毫不显狼狈,依然清贵俊美,端丽无双。
晏海的心中隐隐作痛,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云寂足尖一点,从窗口跃了进来。
再次落地之时,他身上衣衫头发已然尽数变干。
他一言不发的抓起晏海的手腕。
晏海微微发着颤,转动着手腕想要将他甩脱。
云寂好像根本察觉不到那微弱的挣扎,抓着他一起走到了外间,又从柜子里找到了伤药和一些干净的布帛,开始处理他掌心的伤口。
“你练的大逍遥诀,来自千莲岛。”晏海坐在椅子里,低着头说道。
云寂撒上伤药的动作停了一停。
“我虽然不知道大逍遥诀是如何流传到了朝暮阁里,但那显然是有人从千莲岛带出来的。”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千莲岛的武功……不!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些称作武功……总之这些功法和世间其他武功虽然十分相似,但又有极大的不同,而那些不同之处,都是极其诡异的。”
云寂用布帛仔细的帮他缠好伤口。
“你对我……你闻到我身上会有特别的气味,应该是因为我……是来自千莲岛上。”他有些艰难的说:“而且这和大逍遥诀,一定也是脱不了干系。”
“方才我到达之前,就已经点x,ue封闭自己的嗅觉,却依然能够闻得到你身上的香味。”云寂帮他包扎好了伤口,却没有立刻松开他的手。“可是我对着月留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闻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的味道。既然你说是因为你来自千莲岛,那她不也是吗?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并且,从那种香气传递到他意识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变得古怪。
克制不住的古怪。
在去见月留衣之时,他其实已经察觉到月留衣话语之中诸多矛盾,也知道那些说话并不可信,就好比晏海是为了大逍遥诀留在朝暮阁之事,多半都是无稽之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晏海,一闻到晏海身上的味道,那些他觉得已经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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