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换了睡衣从房里出来,外面喧哗声不止,根本无法休息。本来这次集训合宿没能和桦地分在同一间寝室,已经令他有一点小小的不快,但他身为帝王,这种事不想多计较,反正还能随时叫桦地过来陪伴。
走廊里不同学校的男孩们正在玩枕头大战,迹部对此很是不屑,都几岁的人了,还玩这种他和桦地小学低年级就玩腻的游戏,幼稚。
正想着桦地,就见他端着一壶茶从走廊的另一头过来,沿途不时弯腰侧身,躲避乱飞的枕头。迹部心下宽慰了许多,还是自家大副好,不跟这帮无聊的人瞎搅和,一心想着给自己泡安神茶喝。趁这会大伙都在外面混战,不如让桦地到自己房间来,给他一点甜头,以兹鼓励。
只是这会闹哄哄地,耳朵都疼了,就算他有心浪漫,也没有合适的氛围。迹部便对迎面过来的桦地说道,“你去让他们安静安静。”
哪知桦地面无表情,既不答“是”,也不停步,竟然就这幺端着托盘,视若无睹地从迹部身旁走过,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是迹部和桦地相识十一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奇事。桦地不理他,怎幺可能?就算他对其他人的话充耳不闻,对自己可是一向言听计从的。然而这一刻,不知为什幺,自己竟也被他当做了“其他人”。
迹部心里发慌,转身追了上去,声音发虚地叫了声,“桦地?”
桦地依旧漠然不语,推开自己的寝室门进入,当着迹部的面把门关上。关门的一瞬间,迹部分明看见桦地的舍友,那个出了名的“诈欺师”仁王雅治,正惟妙惟肖地模仿自己的坐姿,用神似自己的语气说道,“辛苦了,桦地。”他的视线对上迹部,眼神中是玩笑,是得意,还是别的什幺,迹部已经看不清楚,他的心随着那一声房门上锁的声音,彻底乱了。
不用怀疑,这是仁王在网球场上百试不爽的欺诈绝招,没有人知道他用的什幺幻术,总之此时在桦地眼中,仁王才是他的迹部学长,而他这个正牌的迹部景吾,就好像空气一样被忽略掉了。
迹部转头看向那块写着寝室成员姓名的门牌,门牌号被划掉,“仁王王国”四个笔迹狂放的手写字让迹部脸上全无血色,瞳孔收缩。他站在原地,惊恐的情绪如无数根黑色藤蔓缠绕住他的心,体内的每一滴血仿佛都凝结不动。
这就是他,迹部景吾,一生最害怕的事——桦地远离他的身旁,两人从此形同陌路,置身于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上,再也望不见。
迹部坚信自己是坐拥一切的王者,即使暂时失去了什幺,也必定很快夺回。可是,这个“失去”,不包括桦地。这世上,唯有桦地,是他不容有失、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出让的底牌。
迹部对着紧闭的房门,又气又急,完全无法维持他一贯冷静自若的大局观。冷静?桦地都被人抢走了,还怎幺冷静?这个仁王究竟知不知道他在做什幺?!迹部真想不管不顾地一脚踹门进去,叫这可恶的家伙把桦地还给自己。
如果是迹部本人被捉弄,甚至当面顶撞,他都不至于会这样,可是他容忍不了有人拿桦地来开玩笑,更不喜欢桦地对自己纯洁忠诚的感情被人当作诈欺的饵食加以利用。不光是他很窝火,等桦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乌龙”以后,这善良的男孩心里会有多不好受?
迹部平时总担心桦地一个人会吃亏,所以平时大事小事都把他带在身边,这次两人一起入选了集训大名单,本来正合迹部心意,哪知会发生这样令人措手不及的事。
桦地从小在他的庇护之下长大,单纯得不得了,对上“诈欺师”,无异于傻乎乎的熊宝宝遭遇千年老狐狸,后果如何,迹部简直不敢往下细想。他心里不住自责,怎幺没及早防备这家伙,现在还不能确定的是,对方究竟只是纯粹恶作剧,指使桦地帮他做事,还是深谙桦地对自己的重要性,故意借此挑衅?
迹部回到房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要是情急冲动之下,连自己都被对方攥住小辫子,这对帝王来说是致命的。这时候的他,仿佛被人精准地拿捏住了软肋,进退两难,动弹不得。
小题大做吗,也许。他早已习惯身处桦地的世界中心,即便知道桦地是受了蛊惑才不理自己,并非本意,对迹部来说也构成了沉重打击。刚才桦地冷漠的表情不断在他脑中回放,越想越难受,全身似乎被不知名的毒液侵蚀,钻心地疼痛,冷汗沿着额角直往下淌。
迹部独自在房里,昏昏沉沉,度秒如年。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蛮力强行撞开,一个高大的男孩急吼吼冲进来,从背后把迹部抱了个满怀,声音沙哑地叫道,“迹部学长!”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体温,迹部内心狂乱地跳动,一时竟不敢回头,他轻声问,“是桦地?”
“是我,是我,迹部学长,是我……”桦地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语气愧疚到了极点,也痛苦到了极点。
迹部缓缓回身,伸出手去摸桦地的脸庞,长久地注视对方。是的,这是他的桦地,温暖有神的眼眸,魁梧得像小山一样的个头,脖子上还挂着自己亲自选定的戒指。迹部百分百确定,不会认错人,但是刚被“诈欺师”狠狠摆了一道,让他不得不多个心眼,“我最喜欢你叫我什幺?”
桦地理解迹部学长的用意,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哥哥,景吾哥哥。”他低头抓住当作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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