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将来外甥落地,可得送回邵家启蒙。”
邵柏博素来好茶,可惜永安侯府这等勋贵暴殄天物,得了好东西也不会炮制,白白让他心疼。勉强抿上一口,呔,这火候真是差了老远。
短短几日,赵秉安脸颊便瘦削了不少,侧面一看,多了几分冷峻。
“我自问剖肝沥胆,待他忠心耿耿,为何,他要如此试我?”
茶烟袅袅,遮住了邵柏博一瞬间的停顿,听着赵家这小子话语中的不甘愤怒,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是你自视甚高,枉自多情。”
“你当真以为没了你在背后捣鼓的那些小动作,东宫就坐不稳储君之位了?愚蠢!诚王得势十几年,太子不也在朝上立的好好的。哼!诸位皇子里头,唯有太子最得圣上衣钵,帝王心术深不可测,你白白拿真心去撞,这不是寻死吗!”
永安侯府是什么下场,邵柏博不在乎,但他只媛馨一个妹妹,绝不能跟着这姓赵的小子妄自葬送。
四叔祖教出来的好弟子,就跟他本人一样,永远缺个心眼。湖湘书院半数弟子陷入江南官场泥沼,白白成了沈炳文与赵怀珏翁婿的掌中利刃。眼前这小子,傻不愣登的为人披荆斩棘,却没想着都快把自己折腾成一块抹布了。此次若非及时抽身,以太子那薄情寡义的秉性,将来岂能容下身边有这么个知道所有丑事的属臣。
“是我想差了,君臣有别,日后必当时时谨记!”
“留住了分寸,你就是臣子;踩过了界,便只能作棋子。今儿我把这话给你撂在这儿,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起身之后,邵柏博望着书桌后头那半明半暗的身影,沉吟了稍许,压抑着声音,极细声的吐出一句,“离孟家远些,那谭浑水不是你能碰的。”
赵秉安猛的抬头,两人目光冲撞,一方震惊,一方严肃中隐藏着悲悯。
“你为何会知道?我明明年前就断了与孟家的联系。”
“你手里那点根基,连一个二等世家的底蕴都不如,只要想查,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记着,不要去和孟夏两家搅合,他们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言尽于此,邵柏博转身出了书房,再不搭理这“病中”的妹婿。
京城此刻还在细雪连绵,邵府的心腹掀开轿帘,却见一向胸有成竹的主子,眉目凝重的盯着这永安侯府的鎏金牌匾。
“姑爷已经避过一劫,主子缘何还是不喜?”
“我只怕他已经身陷局中却尚不自知啊……”那个人似乎对赵秉安格外感兴趣,打从三年前就派人密切关注,若非自己此次回京,接掌了一部分眼线,都不会知道永安侯府居然安插了那么多钉子。
赵明诚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孟府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乾封帝的暗哨,若非那个人帮忙遮掩,赵家这麒麟子恐怕早就将阖族带沟里了。
“不回府了,转道翰林院,祭典的恩表还等着本官去拟呢。”
这繁华上京,就没有一日是消停的,三月春闱,四月大祭,都是好戏码,就是不知届时哪位要谢幕了。
回文院外,沈林小心地站在赵佑一侧,时不时抬头打量着书房里的动静,大冷的天他却急出了一身汗。
书房的门吱拉一声缓缓打开,肖明从里面探出个头,朝俩人递了个眼神。
屋里的气氛很不好,赵秉安的脸色自打邵家少爷过府就没好过。沈林攥着刚从户部二少爷那收到的消息,心情也是止不住的往下坠,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天要变了。
“乾清宫亲自出的书条,让户部年初开库之后往东宫拨款十万两,日后循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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