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比之前的孤注一掷要好多了,至少现在,皇上利用他,太后抓着他,睿亲王也不得不暂时放过他——也就是说,他的命是肯定保住了。而且,只要他小心些,在太后面前多给皇上担待些,让皇上有足够的时间想好办法来解决这件事,他的前途还是有一丝丝希望的……有吗?
可是福康安带着五分不解五分纠结:“循亲王只是想要通过太后把永琪捧上来的,你这么一出,不但抬轿子的变成了皇上自己,还闹成了朝堂党争!”这家伙把水搅得也太浑了点吧。关键是这么一团浑水他还能脱身,实在是让自己……不爽!
和珅翻着太后给自己的“赏赐”,笑得倾国倾城:“浑水才能摸鱼啊,我相信睿亲王和豫亲王很感谢我。”先帝爷应该更感谢我才对。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循亲王要怎么保你。”福康安翻了个白眼,确实没弄懂乾隆心里的弯弯绕儿。
“你觉得,循亲王在乎一个太后吗?”和珅挑衅般地问。
福康安嗤笑:“太后只是个冲锋陷阵的人罢了。”这话说的,当真大逆不道。
“那为什么循亲王还要把我推出去呢,以太后的身份和皇上要面子的程度,她也足以跟皇上叫叫板,抬抬永琪的。”
“你是个理由,也是个导火索。没有你在那里,太后不好出手,永琪捧不起来,翰林院也拖不下水;没有你跟我的矛盾掺和在里面,扯不上睿亲王,太后想动你的时候就有一堆人要你死了,满朝文武也不会这么明哲保身地看戏演戏。”
“所以,其实我的功用已经结束了。反正太后是要惨的,我想,谁都不介意让她再惨一点。”和珅笑得十分和煦,说得却冷血极了。
“你还是没说清楚,循亲王会怎么做?”福康安抓头,怎么越听越复杂了?虽然这点程度自家皇玛法肯定搞的定,不过,他才十五岁啊,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和珅清晰地吐字。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是说——”福康安猛然明白了,眸色猛然暗了,“为了炸出朝堂上各方势力,也为了让自己全身而退。你居然敢把自己搅成了浑水里最深的那个漩涡,你果然是拿命来赌。”
和珅耸耸肩,满不在乎:“我有赢的把握。”他交出了走私的秘密,先帝爷当时不杀他,那现在也不会杀他;而他本身,不客气地说,是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了解乾隆爷的人。
果然,在和大人猛受夹板气,乾隆憋气但是不好跟他老娘对上的时候,胤禛终于站出来保他这半个门人了。
不顾睿亲王等人的“反对”,胤禛上朝时,针对某个特定职位的空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乾隆权衡再三,忽然眼前一亮,这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当即下旨——和珅迁都察院右都副御史,负责审理巫蛊案!
朝议这件事的时候,躲在一边尽量透明自己的傅恒摸胡子摸得下巴都快秃了,现在的领军机大臣,阿桂跟傅恒交换了一个眼色,叹道:“老了,老了,后生可畏啊……”
原来是夹在中间受夹板气的,现在忽然成了各方势力争取同时也避讳的主要对象,现在谁敢碰他?
虽说这巫蛊案只是舒妃叶赫那拉氏和永琪之间的互相倒篓子,但是因为巫蛊是绝对的禁忌,又牵扯着储位争夺之事,更是把汉人的翰林院也拖下水了,所以,谁都不能沾!
太后更不能沾,因为乾隆亲自给永琪抬了轿子,升了贝勒,赐了金银,就在太后重审巫蛊案的第二天——在胤禛的压力下,钮钴禄氏的族长也拒绝再次“逼迫”和珅,因为这样下去,连着自己都危险。
那些个指望利用陈家洛和他背后的翰林院联系太后c,ao刀剁商业府的,也一个个缩着脑袋当了乌龟,他们之前没有胆子跟胤禛正面对上,现在当然更不敢。
当然,看不惯太后的人也不能出手,因为,和珅这夹板气受的跟满朝势力都扯上了关系,甚至包括汉臣——就是因为他跟纪晓岚那矛盾长眼睛都看得见,一个个蝗虫们才在翰林院闹腾。所以,更是没有人敢动手,不管是为了大义,还是想趁机捞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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