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泥溅谁人知(四)
宜华公主,字钕渚,年十八,当今圣上之女,从小眼盲,虽非皇后所出,却是皇帝五个孩子之中唯一一个没带把的,故从小就被捧在怀里娇养,等养到开心之后再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说起来,小萝莉集万众宠爱于一身,小日子应当过得还算满足才是,只可惜实为不然,因为与兄长年龄差距太大的缘故,她的小小心灵,一直以来都十分寂寞。
这个时候转折点就来了,差不多在钕渚八、九岁那年,隔壁央国皇帝因连年昏庸淫度,在一次战役吃了败仗后,为求和平,听了宠妃的枕头风,不顾朝臣谏言,便把自个儿那不受宠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未来央国的继承人,送到了未国为质。
这个质子便是周楚为,他那年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面容清俊,却是异常地沉默寡言,烟灰色的眸子总是淡淡地,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很不得人待见。
但钕渚却是喜欢他这调调喜欢的不得了,不顾其他人劝诫,是整日缠着他不放,周楚为爬去树上睡觉,她也去,却是被困在上头下不来哇哇大哭,宫里的人被她吓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却不肯给别人抱,只要周楚为。
皇帝每日亲自陪女儿背诗,钕渚却总是记得二二六六的,而且老是坐不住,常常今天唸一唸,明天就全忘光了,当时皇帝只觉得她年纪还小,贪玩不用心也是正常的事。这时候唯有周楚为出马,她才肯认真学习,问她原因她只说谁叫楚为哥哥嗓子好听,她自然一听就铭记于心。
对于周楚为而言,看她老是欢喜地扑在自个儿怀里,纵使内心早被没用的父亲凉透到了谷底,可怀中的温暖却是如此踏实如此惹人眷恋,使他整个人剎那间鲜活了起来,彷彿找到了慰藉一般,他又怎幺可能不对她温柔?
暧昧总是在这朝夕相处中老梗地萌芽,但各位别忘了,这样的男主角总归是有使命感的,身为央国嫡长子的周楚为,听闻自己母后因重病命在旦夕,无力整顿宫闱,而父皇懦弱,宠信佞臣,欲扶贵妃为后,偏偏贵妃却是个膝下无子的,但能在后宫混出个名堂,手段自然是有一二,于是杀妾夺子的戏码便上演了,嗣子之位想必不久后便会交予他人,亡国之日只怕是指日可待……
「……所以说,周楚为带着钕渚偷偷跑回去央国了?」
按这剧情前后推敲,周楚为铁定不甘愿一辈子做质子的,他会把他所失去的全部都要回来,不论付出多少代价。但这样的决定,肯定会让钕渚非常捨不得。
「照理来说应该是如此,」洛子决声音略有迟疑,「不过……听你昨晚描述的,钕渚应当是不愿周楚为回央国的,而且听探子来的消息,周楚为老早在十日前就启程回央国了,但钕渚却是昨晚才失蹤。」
周楚为十日前就启程回央国了?我有些吃惊,却又听洛子决续道:「所以很明显地是你后头来的那人把她给带走了,说起来这周楚为也挺厉害的,竟能瞒着未国皇帝成功返回央国,也不知是怎幺做到的……」
听他语尾音调渐渐没了下去,我是连忙转身重重拍了门板三下,焦急大喊:「喂!你怎幺不说话了!不会在茅房睡着了吧?上好了就赶快滚出来了!你眼睛还是闭着的吧?没往下看吧?我警告你,你敢往那瞧一眼我就让你这身子下面也不好受!我多的是方法——」
「——好了!好了!我要擦屁股了!你别吵了!」洛子决语气听起来颇为不耐烦,又在那边逕自碎唸了起来,「整天只会担心个有的没的,就说我也怕长针眼了,下次换你蹲茅厕时我也要学你在外头呼天抢地喊,谅你也使不出劲来……咦?这个是……?」
一听那惊呼声,我是恨不得直接把门撬开,不过我还没动作,洛子决已是先走了出来,他脸色有些许苍白,表情也十分微妙。
「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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